雷格拉夫能直接控制的就是海量村民,他被多為高級教士贊譽為“仁慈王”,尤其是老教士埃本,他在抵達馬恩河南岸后就向所有宣示效忠的村莊宣揚這一點。埃本是一位善于辯經的老教士,他幫雷格拉夫做宣傳,于是無數原本對新國王一無所知的村民信以為真,相信雷格拉夫能給所有人帶來安寧和平。
太陽在云層里若隱若現,今日正是秋高氣爽,逐漸下降的氣溫使得河畔郁郁蔥蔥的蘆葦叢開始泛黃。又是一年秋季,這一次蘭斯大主教區南部地帶的村莊,將因各種各樣的原因全部消失。
兩萬軍民早已準備好細軟,馬車上五花八門貨物堆積如山,除此外他們放在留住地的細軟并不多,基本上是得到號令即可舉村離開了。
隨著最后一輛運糧馬車通過浮橋,皮革廠村徹底成為空蕩蕩的存在。
幾乎所有軍民已經站在馬恩河南岸,唯獨國王雷格拉夫還站在河的北岸,站在父親身邊。
他戴著那一頂簡陋的王冠,相比父親羅斯王的黃金桂冠簡陋至極。
他對父親留念不舍,明知所有人都在等著自己過橋,他多么希望時間靜止,好讓父親多陪陪自己。
“還有什么話要說么?”留里克輕輕問道。
“沒……沒什么。”
“你的人都在等你了,不要再讓他們等待。”
“我……”雷格拉夫勾下頭緘默不語。
“不舍?”
雷格拉夫哼哼兩聲算是承認,就是在留里克看來,一陣哼哼就是兒子在撒嬌。
“小子。”一只大手蓋在男孩的肩膀:“你必須快點回到安茹。還有你的這一頂王冠太寒酸了。我給了你一百磅黃金,你至少也要拿出一磅制成王冠,然后再鑲嵌一些寶石。”
男孩猛地抬頭:“啊?這樣是否太奢侈了?”
“恰恰相反,你是國王就必須有得體的王冠。我不要你做黃金桂冠,你必須做一頂荊棘王冠。聽著,當你的臣民看到他們的國王衣著華貴,頭頂巨大的黃金王冠,那些最貧窮的村民也會覺得自豪,覺得自己效忠的是最偉大的君王。”
“好吧,我會的。”
“現在出發吧!”留里克狠狠推了兒子一把,笑呵呵地將雷格拉夫推上浮橋。
雷格拉夫邁著堅毅的步伐走上浮橋,他三步一回頭,最終下定決心,頭也不回地走到河對岸與他的軍民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