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正影響著布蘭城堡戰場,進攻方擁有五千之眾,困守城堡者僅有五百,因為攻方有著更充足的準備、可以更靈活的應對局面,疫病被控制在很小的范圍內,可惜城堡內的守軍一片蕭條。
綿長的秋雨已經結束,城堡內有限的木柴還是濕漉漉的,守軍戰士操持著唯二的兩只弓鉆不停的試圖取火,沒有火絨木屑就撤下衣服的干燥麻布湊合,結果麻布勉強引燃,守軍翹首以盼的明火并未出現。
雨后,一臉三天時間,處于高處的布蘭城堡都沒有出現明火,這一境況與山坡下的情景大相徑庭。
圍城軍準備了一批干柴干草,為了能盡快生火還準備了一些膏油。他們在降雨時期固然只能到處躲雨啃食干糧,雨水剛停就成功生火,烤干衣服吃熱飯,因食物污染而導致的疫病導致了一定非戰斗減員,如今圍城軍依舊生龍活虎。
諾米諾伊與雷諾的兵馬很多,靠著之前戰爭殺死的南特軍戰馬,全軍制作大量的烤肉,又順手熬制了一批馬油。他們僅靠繳獲的肉食就堅持了一段時間,且對于廣大布列塔尼戰士,肆無忌憚咀嚼紅肉的機會并不多,哪怕馬肉堅硬有很重臊味,照樣大快朵頤。
反觀高處的布蘭城堡,謂之為城堡也算抬舉它了。
依靠著羅馬時代遺留的石圍墻,一座村莊屹立山頭,它原本作為南特伯國的一處前哨基地,最大的存在價值其實是令士守軍站在高處俯瞰大地,發現布列塔尼人有軍事行動就火速向南特城預警。
沒有人想到布列塔尼人會聯合反叛的雷諾組織出一支大軍,蘭伯特父子也想不到自己被困在城堡茍延殘喘。
困在其中的老伯爵蘭伯特已經不知腹瀉了多少次,他面色憔悴嘴巴起皮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明眼人看得出老伯爵已經病入膏肓,可悲的是一樣病殃殃的部下只能提供給他澄清的雨水與盡量研磨的“面粉”。
燕麥碎屑配著雨水成為守軍戰士的食物,人沒有馬匹的腸胃,連續多日吃這種所謂的食物不集體腹瀉才是怪事,何況那些麥子全部遭遇水浸污染。
現在就連小蘭伯特也開始腹瀉,他的精神力遭遇重創,力氣削減整個人看著就是虛弱的,全靠著意志力堅持著。
南特守軍仍在堅守,每個白天他們都站在城墻旁高舉武器耀武揚威,還將木棍把頭盔高高頂起來,令鐵皮盔在秋日陽光下爍爍放光,好似城墻時刻都被堅守著,使者很多戰士背靠石墻坐下休息,他們才不愿長期站立游走,只因自己的體能對劇烈活動已經難以為繼。
敵軍隨時可能發起進攻,己方還有繼續堅守的能力?
拖著憔悴的身軀,不服輸的小蘭伯特下令全軍集合。
于是,一名名戰士走出各個藏身之作,他們腰旋佩劍,紛紛拄著木棍或短矛響應號召。縱使如高貴騎士,被圍困至今他們也都變得很憔悴,原本圓潤的臉龐都干癟下去,都因為受腹瀉困擾,沒有任何人面色好看。
之前數次戰斗陣亡士兵被就地埋葬,一些病死者也已經埋了,原本守軍被迫擴充到了近五百人,現在還能站著聚集在小蘭伯特面前的就剩下二百余人,仔細清點一下也僅有二百五十人而已。
鑒于布蘭城堡規模不大,它還有著厚重石墻做屏障,城堡唯一的大門也被石塊、泥土堵塞,守軍居高臨下、城堡易守難攻,當然守軍主動出擊也不可能了。
原本是增援城堡的南特騎兵全軍覆沒,逃入城堡的騎兵一匹馬也沒有,就算喪失了戰馬,這些下馬騎兵搖身一變也會是頗有武藝的精銳步兵。真就是病來如山倒,健壯士兵被折磨得顴骨凸顯,不得不靠著木棍支持才穩穩站立,謂之為一陣風吹倒斷不可能,指望他們再奮勇打上一仗,小蘭伯特沒有信心。
他對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也難有什么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