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孔沒有兩位大貴族的好心情,他帶領著聯軍騎兵里最驍勇的那一部分,瞅瞅敵人聚成一團的模樣,放任騎兵集體沖鋒還真不能把他們沖垮。
身經百戰的三人帶領五百騎兵不慌不忙的列陣,一支支騎矛對準前方,騎兵隊里麥西亞王旗正在冷風中獵獵作響。
此情此景完全出乎布列塔尼軍的意料,剛剛還志在必得的諾米諾伊不得不重新判斷形勢,他沉下臉來繼續觀察。
如果只是一大群騎兵,布列塔尼軍依靠著雷諾的那群不靠譜家伙的協作還有很大贏面,然而……
只見森林居然在移動!
不!那竟是移動的長矛,無數矛頭聚在一起正在陽光下發光,一片由長矛構成的“樹林”正逐步進入戰場。
“主啊,他們是諾曼人?他們到底是什么?”諾米諾伊從未見過這樣的步兵集團,他下意識胸口劃十字默默哀嘆。
漸漸的他愣住了,只因步入戰場的神秘敵軍遠超想象,看起來其兵力規模與自己一方旗鼓相當。
布列塔尼軍大吃一驚,雷格拉夫何嘗不吃驚呢?
不過見識過更龐大戰爭場面的他,在短暫吃驚之后簡直樂開了花。披著統一花紋罩袍的軍隊,如今只有自己和羅斯軍兩家,西歐世界的貴族們很喜歡直白地穿著鎖子甲,最好再用油脂把甲衣擦得锃光瓦亮,生怕敵軍看不明白自己疊甲了——恰恰也是震懾敵軍的手段。
那邊的大軍一定是布列塔尼軍!他們兵力的確雄厚,可怎么看都是一群武裝農民的聚合體。
按照威伯特的說法,那群山民好勇斗狠,其中有很多戰士善于單挑決斗,與一些諾曼狂戰士決斗也有巨大贏面。
姑且聽信威伯特的說法,敵軍兵力雖多,陽光之下身上可沒多少反光呢。要么是衣服遮掩了甲衣,要么他們就只有御寒的皮衣,至多準備了一些堅硬干牛皮拼裝了皮甲。反正不是大規模裝備鎖子甲和頭盔,麥西亞軍四支長矛方陣對著前方瘋狂戳刺就好,定能把敵人刺得千瘡百孔。
難道要派人和敵人交涉?
王者的傲慢,就是毀滅你與你何干。
再說那邊分明就是一群武裝農民,敵軍若是繼續傻傻地聚成一團,麥西亞軍可要主攻了。
雷格拉夫站在陣前,少年繃起稚嫩臉龐立刻開始運籌帷幄。依靠著黃色信號旗的指揮,貝孔得令后就把騎兵隊挪到軍陣的右側,所有步兵則挪到軍陣左側。
他并非主動模仿亞歷山大大帝很喜歡的布陣方陣,是因為人的心臟在左側,無論是持矛騎兵還是弓騎兵,再沖鋒時都情不自禁的喜歡“右勾拳”攻勢,布置在右側就是打算時機成熟后騎兵沖撞敵軍側肋的。
貝孔率先移動,威伯特與布魯諾立刻跟進。
另一方面,雷格拉夫持圓盾的諾曼老兵以及威伯特的重裝步兵,四百余人紛紛聚集到軍陣左側,他們掩藏在長矛旗隊身后,即作為戰術預備隊,也提防著敵軍可能的側翼偷襲。
正所謂己方可打“右勾拳”,敵軍一樣可以,長矛陣天然脆弱的兩翼現在被大量劍盾手和騎兵保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