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矛旗隊兩千之眾就是軍隊中堅,沙啞刺耳的銅號以特定節律吹號,排好隊形的長矛手們集體吼了一嗓子,長矛、戰戟紛紛對準前方。
雷格拉夫與他的長矛手們在一起,更前方又是三百名弓弩手,全軍實則花了一些時間布陣,當是時也是聯軍最脆弱的時刻。
可惜,布列塔尼軍就是集體呆傻地看著。
或者說他們也并非呆傻,面對一支兵力雄厚、完成著裝統一、陽光之下到處是閃閃發亮頭盔的軍隊,貿然發動進攻才是不理智。
只是“諾曼人”分明做好激戰準備,甚至不屑于派出使者自報身份,乃至提出一些條件,哪怕是使者飆一些垃圾話。如此粗魯得見面就打是諾米諾伊沒想到的,可憐自己也只能被動接受一場大決戰莫名其妙又潦草的開始。
“全體,進軍!”
雷格拉夫一聲令下,軍中的銅號手們集體吹號。
伴隨刺耳號聲,廣大長矛手喊著更加有節律的號子,還是一步一個腳印地推進。
三百弓弩手們不忙著射擊,直到軍陣對進到差不多的距離,所有待命的弓弩手立刻開始發難。
他們形成散兵線向著敵軍龐大軍陣拋射,很多戰士帶著強勁的助跑,敢對在最后一跳中將箭甩出去,以此達到劣等短木弓的極限射程。
布列塔尼軍弄不清形勢,他們下意識紛紛將各式木盾舉過頭頂,硬抗神秘敵軍無恥騷擾,同時己方的弓箭手也開始反擊。
然而那十五座扭力彈弓連帶著手推車被推到戰場頗為安全的角落,射角調整到最大,憤怒的標槍飛躍驚人距離,開始砸中全然無知的敵人。
開始有布列塔尼戰士莫名其妙挨了標槍當場陣亡,死者身邊的同伴已經沒時間驚慌,只因敵軍都要壓上來了。
直到布列塔尼軍反擊的箭矢可以達到麥西亞軍弓弩手腳邊,看到信號旗的他們紛紛連滾帶爬地向著軍陣側翼疏散,直至進攻鋒面變成一大群披著重甲的長戟手咄咄逼人推進中。
這種嚴苛局面下布列塔尼軍根本不能戰術撤退,諾米諾伊可不傻,只要自己人退卻一定因為恐懼變成大潰逃,那么在敵軍側翼待命的騎兵們全力出擊,搞不好全軍被他們迅速砍殺一半……
諾米諾伊一輩子還未曾見識過這種離譜陣仗,他還是不清楚敵人具體身份,現在也的確沒時間按兵不動了。
“布列塔尼人!跟著我沖!”
人到中年的諾米諾伊仿佛年輕了三十歲,還是當年那個十多歲敢于單殺野豬的瘋狂戰士。在他的鼓動下,所有士兵爆發出驚人的氣勢,他們如同泥石流般不分主次地猛撲過來。
此時,早有對策的麥西亞步兵立刻定住,前排戰戟手雙手持戟,腳踩木柄,戰戟傾斜著對準前方。接著是身后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無數根長矛搭在前人的肩頭,密密麻麻的長矛之墻已經形成。
最后面的戰士當然也不會閑著,很多戰士既然無法持矛亂戳,那就掄起飄桿將隨身攜帶的石塊扔出去,待準備的石塊用盡,抓起備用的木弓對空拋射就好。
于是當沖鋒不止的布列塔尼戰士看清敵軍居然擺出長矛之墻,試圖停下來已經變得不可能,野蠻的沖撞開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