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納斯城遭遇史無前例的奇特打擊。
一顆顆腦袋從天而降,它們甚至砸不壞滿是積雪的草垛房頂,就是擊中守軍戰士,也砸不出嚴重內傷。然而灰白色硬邦邦的腦袋保持著臨死前的猙獰面目,看到駭人一幕的軍民無不捂頭尖叫,就仿佛看到了自己未來身首異處的模樣。
真是傷害性不大震懾性很強,背靠石頭垛墻的雷諾松開捂頭的雙手,氣喘吁吁地看著掉進了的一個個黑疙瘩。他不知道死者從何而來,不過稍微思考一個,一個驚人的想法浮在腦袋。“啊?!泰克斯村崩潰了?他們已經殺到我面前!”
城外還在扔腦袋,城下的那個自稱威伯特的家伙還在叫罵。
雷諾當然清楚誰是威伯特,真是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明明參與遠征的威伯特居然回來了,而且明明毀掉橋梁,敵人到底是如何過河的呢。摸得城外的大軍,就是那小子帶回來的遠征軍。很多種可能性交織在一起,他更加迷惑,不知道究竟是多少人盯住自己的項上人頭,至于現在該如何處置……他沒有任何的好辦法,索性繼續做縮頭烏龜。
威伯特這邊罵得都已經嗓音沙啞,他使勁咳嗽幾聲,再看到儲備的腦袋已經扔完了,索性計劃再向城內真的扔寫石頭,這一計劃被雷格拉夫阻止了。
“到此為止吧!”人群中的雷格拉夫突然喊道。
“收手?”
“看來雷諾不在這里。或者說,那個膽小鬼不敢出來。”
“嘁。”啐了一口痰,威伯特呲著牙最后對城頭叫罵一句:“雷諾,我知道你在墻后面。你是一只烏龜,是一只蝸牛,千萬不要覺得城墻能保護你!”
他說罷,扔腦袋的飄桿手們也暫且收兵。
雷諾可不傻,他估計自己真的探頭了,就會被那群待命的弓箭手射殺。再說,他真的看清楚當初諾米諾伊率領的大軍,被那群神秘軍隊暴打的慘象。見風使舵的雷諾感覺諾米諾伊必然戰敗,這才帶領部下逃之夭夭,但凡那家伙就取勝的可能性,自己就不會撤軍。
現在城外都是敵人,圍城軍一定是當初暴打布列塔尼的武裝團伙。他親身了解到敵軍的箭矢很犀利,似乎還有一群特別善于投擲標槍的家伙。不過瓦納斯城還有屹立數百年的羅馬城墻,只要盯住所有的大門,敵人休想進來!再耗到真正的一月份寒冬,圍城的蠢材自然就撤了。
想到這兒,雷諾突然覺得非常荒誕。
當初自己參與圍困布蘭城堡的時候,守軍也一定希望圍城軍頂不住嚴冬撤軍,真是風水輪流轉,期待凜冽寒風的居然成了自己。
麥西亞聯軍一份二位,三千兵馬連帶著二十條長船包圍瓦納斯城,兩千兵馬駐扎后方約莫五公里遠的泰克斯村。兩地間有直達的羅馬古道,固然道路石板早已風化成沙土,夯土地基依舊堅硬,無數年的雨雪侵蝕傷及不到地基,持續多日的降雪已經停止,緊接著就是惱人的大規模融雪,大地短時間內必然異常濕冷泥濘,羅馬古道卻能迅速恢復干燥,騎兵馳騁完全不受影響。
為了此次作戰,麥西亞-薩克森-南特軍都已經重新釘馬掌,防的就是冬季雨雪天氣打滑。馬蹄子的厚實角質一樣被修剪,馬兒覺得舒服,騎兵馳騁作戰就更覺舒服了。
不能完全指望那兩個被放逐的戰俘,將城市被圍攻的消息順利告訴其余的騎士。雷格拉夫不想主動進軍那些村莊再挨個點名一一撲殺,于是順應形式,他干脆派遣一批騎兵、一支小規模船隊,以瓦納斯城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