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才到不久。”老埃里克聳聳肩:“如您所見,我們正在建設浮橋呢。”
雷格拉夫瞟一眼,他們的確才開始在河床上硬杵一些木桿,所用材料顯然就是取自斷橋。
“我還以為雷登的橋梁是石墩橋,莫非它通體都是木頭搭建?”
“是這樣,如果真是石墩橋,我們鋪設新橋板就好。現在搭建浮橋麻煩了些,好在河道已經足夠狹窄,只要再給我一天時間我一定送您一座浮橋。”說罷,老埃里克還得意地敲打胸膛。
就這樣聯軍就在雷登城廢墟住下,斷壁殘垣毫無落腳點,士兵沖入廢墟想要搜羅一些有用的東西,他們都是找到了一些金屬碎片,只見上面有著嚴重的過火痕跡,已經難以辨別它之前是什么東西。
雷登的修道院是石頭建筑,然而大火中木梁垮塌,上層建筑轟然砸下來,高處的廢墟之中還能看到修道院黑黢黢的斷墻。即便如此,搜羅財物的士兵硬是在廢墟里發現了一口滿是炭黑極度扭曲的銅鐘。那是屬于修道院塔頂的小銅鐘,它被士兵硬生生拉出來,一直拖到了河畔。
雷格拉夫本以為之前的潰兵已經徹底洗劫城市,沒想到自己還能找到修道院的鐘。他想著把這東西送還給康沃因,對方一定覺得那是大禮吧。
一如老埃里克保證的那樣,一個白天的時間,維萊訥河浮橋順利拼裝完成。浮橋就是利用之前橋梁的殘留快速搭建,枯水期僅有約五十米的河寬也大大縮減了搭橋難度。
橋是搭建完畢了,可惜兩位重要的教士還沒有抵達,是他們行動太慢了還是沒有獲悉消息?
廣大戰士到底又打了一個多月的仗,麥西亞軍和薩克森軍主力應該回家了。雷格拉夫沒有繼續挽留廣大步兵的理由,前去雷恩城一事,自己只要帶領一批騎兵就足夠了。
他已下定決心,明日就命令步兵與輜重部隊,通過浮橋后沿著羅馬古道直奔南特,繼而回家。
河畔地帶到處的篝火,為了確保明天的回家之旅更加痛快迅速,傍晚時分一批輜重馬車已經先行抵達河對岸,部分步兵也在對岸搭建起篝火營地。
接下來的旅行似乎沒有新的南特伯爵威伯特的事情了。
回家的聯軍需要一個名義上的統帥,顯然沒有誰比威伯特更有資格。即打敗了布列塔尼國王,又毀滅了死地赫伯格伯爵雷諾,攜此偉大功績的威伯特帶領勝利大軍回到南特,一定會得到民眾的歡呼。
可令雷格拉夫、布魯諾都非常意外的是,現在的威伯特的精神似乎不樂觀,與前兩天的興奮狂躁判若兩人。
坐在火堆旁的威伯特有著明顯的精神萎靡,他的右手還纏著厚厚的麻布,面容有些憔悴,騎馬時看不出來,倒是站立走路時,總讓人感覺他像是持續醉酒。
軍中的確準備了一些葡萄酒,現在也確實撬開木桶全軍分享,用做勝利后的宣泄。
就算雷格拉夫過于年輕,他也不能免俗得喝些慶功酒,奈何過于年幼的肝臟對酒精的抗性非常糟糕,才喝了一點整個就明顯的迷糊了。反觀已經二十歲的布魯諾,他越喝越興奮。
忍著迷糊,雷格拉夫還是要問問酒后烤火的威伯特:“明天很多人要回家,你也要帶領南特軍回去了。明明是非常快樂的事情,看起來你的精神……有些糟糕。”
“不……不礙事。”說罷,威伯特左手端著木杯,又喝了一口稀釋過的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