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鐵濺起塵土,車輪吱呀作響,他們以快于旅人一倍的速度穩速前行。
遠征至此,只有少數的突厥馬因各種原因死亡,實戰一次又一次地證明這種草原馬驚人的皮實耐用,哪怕它肩高遜色于法蘭克馬,使得它在沖陣、短距狂奔時充滿劣勢。
好在羅斯繳獲了一大批很好的法蘭克馬,如果不逼著它們長時間狂奔,以最舒服的快速模式行動,它們也就可以展現出很強的耐力。
擁有兩種馬匹的羅斯騎兵正好實現了優勢互補,按照留里克的最終設想,當西方遠征結束,繳獲的大量法蘭克馬必須盡量安全送往老家。
法蘭克人當然懂得公馬野性難馴,騸馬是個技術活,法蘭克的馬倌操作不慎往往害死良馬,所以羅斯繳獲的馬匹也多是母馬。
所以還沒有進抵萊茵河口,留里克已經開始構想未來的盛況。上千匹繳獲的法蘭克馬一次即可繁衍數百匹混血馬,它可以謂之為“羅斯馬”,新的品種估計就能混合草原馬的耐力和法蘭克馬的爆發力,羅斯騎兵也就能升級為即可騎射襲擾又能騎墻沖鋒的驃騎兵了。
現在的羅斯騎兵依舊完全有別與法蘭克風格騎兵的畫風,不用的反曲弓放回皮制弓袋,卸下弓弦的它逐漸卷曲起來。騎兵腰懸佩劍,馬鞍左側掛標志性圓盾,右側則是弓袋與箭袋,裝有個人用品布袋,以及卷曲捆扎的板甲衣,都捆在馬鞍后部。
騎兵軍團的戰士盡可能輕裝行動,他們愛惜戰馬,于是很多人的甲衣干脆扔到輜重馬車上,以至于很多戰士成了僅著皮衣的騎馬者。
如此裝束的羅斯騎兵如果突然遭遇一群法蘭克騎兵的阻擊必然茫然無措,然而前方已經沒有敵人,或者說是連活人都極為罕見了。
隊伍開始浩浩蕩蕩北上,留里克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大兒子雷格拉夫此刻也已經順利回到安茹,繼而意識到南特遭遇布列塔尼人的瘋狂圍攻,一場新的大規模戰爭已在南方爆發。
留里克通過舊營地的浮橋通過瓦茲河,繼而找到通向博偉市鎮的羅馬古道,然后直奔而去。
博偉市鎮曾被弗蘭德斯伯爵洗劫一遍,伯爵博杜安甚至強征了一些當地人做仆從軍,但整個巴黎之戰,弗蘭德斯軍基本充當了看客。博杜安幾乎沒有付出人員傷亡就拿到了屬于他的那一份“參與獎”,繼而又高高興興跑到蘭斯見證“禿頭”查理稱王,再敲詐一筆錢財。
博杜安肯定大發橫財,他的發財程度究竟如何是留里克不知道的。
然而當騎兵隊抵達博偉市鎮,才發現整個市鎮連帶著道路附近的幾個村莊都空空蕩蕩的。市鎮內的修道院僅有幾個教士還在辦公,他們見到有騎兵抵達第一時間就關閉木門躲了起來。
留里克自然沒必要給這群天主信徒面子,直接殺死也無妨。本著來都來的原則,他見市鎮空空蕩蕩,果斷命令幾個部下帶上斧頭砸毀木門,將躲起來的教士揪出來。
很快,三個瑟瑟發抖的黑袍教士,如烏龜一般趴在地上瑟瑟發抖,還有人以法蘭克語苦苦哀求:“不要殺我。”
留里克蔑視地看了幾眼,隨即以拉丁語做出承諾,震驚之余,三個教士也就戰戰兢兢坐正深知,告知軍隊博偉市鎮遭遇的麻煩……
“可惡,那家伙做得也太絕了吧?按照契約,博偉是雷格拉夫的地盤,博杜安憑什么?”一張大手蓋在臉上,留里克感覺很黑色幽默,遺憾地輕輕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