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塊與砂漿黏合成墻面,大量彩陶片、玻璃瓶拼成一副馬賽克畫。
藍狐見溫泉宮已經拆無可拆,就應了留里克的小要求,將墻面砸成碎片,之后再在上面做出標記,擬定最終運回新羅斯斯堡復原,然后告訴王城的數萬民眾,羅斯王把法蘭克王國最早宮殿的圣物帶回來了——哪怕它只是大澡堂的幕墻。
一塊碎片都需要多人合力搬運,整個澡堂幕墻在不可不免損失了一部分后,它成為海上君主號最特殊的壓艙石,與那些純白石塊一道堆砌在最下層。僅僅是搬運石塊的行動,又迫使藍狐浪費了整個一個白天的時間,導致海路部隊的行動日期必須延遲。
留里克毫不生氣,反正在明年春季之前麾下部隊沒有新的軍事行動,雖然已經是九月份,全軍的時間依舊非常寬裕,晚一天并無大礙,只要趕在十月之前全軍回到萊茵河口就足夠了。
如果有南風助力,只要降下風帆,船隊即可快速北上。
現在寬廣海域已經開始刮北風,個別天氣里會南風突起,現在正值秋季,海上風險較為混亂。
羅斯海軍大小船只只都具備很好的逆風航行能力,如若再以劃槳助力還能行動更快。海路行動的數千戰士對未來行動極為樂觀,他們將利用全部白天航行,很多人相信大概只需要十天時間,隊伍可在十月上旬集體漂到萊茵河口。
留里克帶領的騎兵部隊已經先行集結完畢了,兩千余騎兵又有數百匹備用馬,裝運糧秣、扎營器具的馬車也有五十余輛。當初帶遠征的數千頭馴鹿已經消耗殆盡,所以所謂的馴鹿旗隊名存實亡旗隊長瓦哈瓦寧并沒有失業,很多養鹿人即能騎馴鹿也就能騎馬,戰爭時期不斷繳獲的法蘭克馬就替換了馴鹿的位置,瓦哈瓦寧和他的數百手下也就擔任起漁夫和騎兵了。
四支羅斯正規騎兵隊、德米揚斯克騎兵隊、格但斯克騎兵隊、騎馬的馴鹿旗隊,以及依舊隨羅斯軍行動的一小撮安茹當地御夫,后者完全是留里克從長子手里強行要過來的一小撮技術人士,順便證明著父子見的情誼。
一輛馬車安裝頂棚,厚實皮革割開觀察窗,尊貴寵妾貝雅希爾抱著孩子坐在其中。這輛馬車很大,即是載具也能當房屋,等到軍隊休整的時候,留里克大可住在馬車內。
有時候孩子太多也令他頭疼,長女維莉卡作為遠征軍的大祭司,她與整個祭司團現在完全跟隨海路部隊撤軍。那女孩扭扭捏捏地撒嬌,還聲稱整個由金發少女構成的祭司團,大家集體坐上馬車就能和國王一道陸路行動。又說什么祭司團理所當然與國王共進退。
她的那點小心思再簡單不過,不同于作為男孩的雷格拉夫,女孩總是善于撒嬌,渴望和父親膩歪在一起。
維莉卡當然有一些戀父情結,然而父親剛剛結束的蘭斯之行,結果帶著前去的偏偏是自己的兄弟雷格拉夫,她嫉妒不已,真的希望著自己可以長久陪在父親身邊。
然而,留里克猜到了女兒的小心思,還是無情的拒絕了這份提議。
維莉卡只好撅著小嘴接受現實,然后組織起所有的祭司姐妹,繼續撅著嘴歡送即將北上的龐大騎兵隊。“父親,諸神的氣力與你同在,愿你順利抵達萊茵河。”她機械性地說道,看似平和的表情明明帶著些許怨氣。
“傻閨女,關鍵時候忘了自己的職責?”留里克內心抱怨一下,還是露出笑意,抬手舉起馬鞭向女兒告別。
他亦是向所有送別的步兵貴族軍官們道別,按照計劃,下次再見就是在十月初的萊茵河口了。
悠揚號角聲響徹整個騎兵部隊,集體位于塞納河右岸的他們直面一條通向北方的羅馬古道,留里克本人的撤軍隨即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