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由留里克親自發動的戰爭毀滅了舊的安特衛普城,一場故意制造的大火焚燒一切,但斯海爾德河的入海口地理位置得天獨厚,當戰爭結束,一座新城在廢墟上崛起。
舊安特衛普是弗蘭德斯伯國的重要海港不假,伯國曾經的對外貿易有限,港口的吞吐量也就很小。過去的博杜安不覺得對外貿易能大發橫財,而且考慮到伯國拙劣的造船技術,運輸物資的船隊抵達萊茵河口,說不定就會被駐扎杜里斯特港的丹麥人發現,然后趁機掠奪一把。
時過境遷,杜里斯特港化作廢墟,在其不遠處的鹿特斯塔德崛起了,羅斯人、瑞典人、丹麥人接踵而至,由于早已有丹麥人來此開發,大量丹麥人知曉這地方是個定居良地,至少遠勝過苦寒的老家。萊茵河入海口迅速出現一批新的丹麥社區,事到如今再沒有強大勢力遏制丹麥人的擴張,站在當地人的視角里,諾曼大移民已不可逆轉。
唯一的對外海港安特衛普一躍成為博杜安的重要財稅基地,新城比舊城的規模更大,當地的定居者也在持續增加。
一批丹麥人也悄然居住在港城,他們背棄奧丁皈依天主,其中的佼佼者已經被博杜安招募,剩下的平凡人都成了他的普通臣民,港灣也就成了新移民的捕魚基地。
丹麥移民絕非空手而來,他們多是兩三家人合用一條長船登陸,之后又以這條船就近捕魚。當移民家庭多起來后,港口停泊的長船越來越多,他們儼然成為一股勢力,漁民們組成海盜團伙可謂瞬間之事,目前看來并非是能令博杜安頭疼的存在。移民幾乎都是日子人,他們皈依天主后,就開始在船只桅桿上懸掛一面小十字旗,也有的船主在岸上晾曬自己用麻布、羊毛編制的巨大船帆,最后縫合巨大的黑色布條,使得它在滿帆航行時,可以向任何人展示船帆的巨大十字。
理論上,博杜安可以利用這些移民船只運輸自己的羊毛。
圖賺快錢的他有更方便的選擇,那就是靠著駐扎安特衛普的羅斯人辦事處的聯絡,羅斯船隊親自來此拉貨再走人,按照雙邊條約,羅斯拿走貨物的15%充當報酬就好。
羊毛為主的多種物資就地在辦事處卸貨,再立刻折算成銀幣,兩年多來雙方的交易一切順利。
新安特衛普港的發展可謂日新月異,它依舊是博杜安直接管轄的市鎮。作為軍事貴族,博杜安就商業交易的理解很單純,并非他是愚笨之人,而是他將主要精力用于軍隊建設,自己更樂意做一介赳赳武夫。與羅斯軍的慘敗打醒了很多人,很多貴族開始革新嘗試,其中就有博杜安。
突然,一支龐大騎兵隊出現在城市的東南方向。
博杜安先行派出騎兵進城報信,城中居民剛剛懸起的心頓時放下了。短暫的騷動迅速結束,一位重要人事聯絡當地的羅斯人辦事人員,他們結伴而行,五十多人高高興興騎上馬乃至是騎驢抵達城市南部,這時候,留里克距離安特衛普只有一步之遙。
留里克遠遠就看到一伙兒騎馬者,其中有人明白地高舉一面羅斯旗幟。
“果然是紅狐安排的人?”留里克欣喜地詢問道。
博杜安得意地有問必答:“正如我說的那樣,我的好女婿在安特衛普建了辦事處,他真是幫我結局了很多商業問題。”
“知道你很看中他。”留里克聳聳肩:“就是不知道那小子是否在城。”
“他肯定不在。我的顧問一直在城里辦事,確保我的貨物可以順利交付。”
“你的貨物?”留里克一直很在意。
“對。羊毛,非常多的羊毛。嘿嘿,偉大的羅斯王,難道還要讓我向您介紹一下羊毛貿易么?”
“我記得尼德蘭主要忙著馴養綿羊,看來你也在做同樣的事?可是一路之上,我沒有看到荒灘和沼澤附近有羊群活動。”留里克問道。
博杜安無所謂泄露他的畜牧小秘密,他得意洋洋:“綿羊都待在圈舍里,我的牧民割草飼喂就好。這邊的海風很大,有時候冷風會凍死外出的羊群。只有圈舍里羊不會被凍死,我下令九月份繼續割羊毛,現在新的羊毛正在安特衛普交割。或許,已經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