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地說,他們兩個在故鄉不過是低賤的農奴,甚至是高貴者的玩具。大家都是主的羔羊,自己竟是下賤的存在,活著如用糞土。至少在羅斯人這里還能被中用,譬如糧官保羅,這個可憐的農奴在羅斯人這樣已經得到婚姻,而羅斯堡也有一個小的修道院,心靈也有了歸宿,生活樂無邊。
保羅當然不想介入到這場戰場,只是他懂得薩克森語,還是諾森布里亞本地人出身,這份翻譯與向導的工作是當定了。
偉大的祭祀結束了,留里克振臂一呼,再在諾倫等女孩的吹奏的美妙音樂中開始登船。
她們以笛子和皮鼓演奏《告別羅斯的女人》。
這便是留里克的惡趣味,雖是遠征他國,放在這樣的場景,似乎這樣的旋律實在應景。
曲子渲染了一股悲壯感,聽到這旋律的戰士也突然背負起強烈的使命感。留里克只恨這個時代不存在擴音大喇叭,不能讓各種雄壯的旋律貫徹整個峽灣。
他們背著沉重的行囊,或是走過木翹板或是攀爬繩梯登船,接著,阿芙洛拉率先松開纜繩,揚下三角帆逐漸離開港口……
一艘又一艘艦只伴隨著民眾的吶喊聲歡呼聲離港,緊接著全部貨船也紛紛離開。
數以二百計的漁船或是劃槳或是揚帆拱衛他們,實為為偉大的艦隊送行。
為戰爭打造、改造的艦只,充分利用這灌入峽灣的風力逆風而動,華麗的縫制著巨大藍色條紋的是那樣的耀眼。
各艦只很快進入到極快的航速,哪怕是那些天然游有些笨拙的改裝型貨船,在安裝巨桅桿和大三角帆與踏浪型木球鼻艏,也獲得強大動力。
各船如同在海面上飛行,行進速度讓大家感慨。
進入到寬闊的波的尼亞灣海域,夏日強勁又舒爽的東南風,立刻給側向逆風進發的整個艦隊,平均航速一下子沖到七節。
強風持續了整個白天,而如今的日子,北歐世界的夜間時間已經縮減到不過三四個小時。
完全因為時間緊張,羅斯軍才沒有在夏至日大祭祀后出發。
人們不得不在船上度過夏至,也注定無法在今年體驗到“沒有黑夜的夜晚”。
夜間風力逐漸減弱,艦隊仍在以三節速度向南沖擊。
留里克決定沒有意外不等岸,好在這一次船上清一色都是男人,彼此見也就不存在什么顧慮。
僅在遠航的第三天上午,羅斯艦隊就抵達了墓碑島。
即便如此船隊只是在這里的海域接受海洋補給,各類物資就通過纜繩吊裝的方式,從抵近的長船上拉上來。
關鍵時刻,古爾多特號揚著大帆出現了。
站在阿芙羅拉號船艏的留里克定睛一看,對面船只站著一個胖子!
“古爾德,你居然來了。”
一番海上的寒暄,古爾德這邊做出美好的祝福。他祝愿羅斯大軍取得偉大的勝利,有保證今年必在梅拉倫湖區購買大量糧食。
羅斯艦隊根本沒有停留,這讓有意登岸休息一下的人們頗感意外。
然公爵的命令是絕對的,大家時間緊任務重,當日下午補充完淡水、食物(一批新鮮洋蔥頭),又開始晝夜兼程奔向哥特蘭島的維斯比。
持續的南風也保證了羅斯軍保持高速。出發的第五天,艦隊就沖到了維斯比。
這座曾被羅斯大軍摧毀的城市,如今就是梅拉倫移民的新領地,只是這數百人的梅拉倫人至少現在根本無力重現維斯比昔日的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