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分艦隊以最傳統的人力劃槳模式前進,有了牽引船與自帶的螺旋槳輔助,墨丘利號像是奔跑在湖面的馴鹿雪橇,各艦踏浪前進,大槳有規律地劃出水花,身后留下一道道暗淡的航跡線。
他們制造了一些水花噪音,微弱的湖風與水浪拍打岸邊聲將之屏蔽。
一群暗影在逐漸清晰的世界愈發顯眼,那些夜釣的卡累利阿漁民直到羅斯艦隊逼近眼前才察覺到。非常奇怪的是,他們似乎并沒有感覺恐怖,而是呆傻一般站在獨木舟上,靜靜看著這支奇怪的船隊離去,直勾勾地看著船隊直沖熊祭壇。
要殲滅那些夜釣者嗎?
殺戮當然可以,但沒必要。軍隊的任務是最短時間沖到岸上后再行殺戮,強襲之路不該被一些事掣肘。
那些釣魚者是幸運的,也是可悲的,正所謂毀滅你與你何干,赦免你又與你何干?
天空已是湛藍色,就如同桅桿上飄揚的“羅斯公國槳旗”的藍色紋路。
分艦隊的魅影清晰可見,熊祭壇的卡累利阿人集市也進入到他們的早市中,早起走出帳篷交易皮革、小獸、鹿、魚等貨物的人們都紛紛聚集在岸邊,觀賞這全所未有的景象。
海嘯在襲擊海岸之前似乎并沒有威脅,會有做了錯誤預判者駐足桅桿,直到大浪迫近變成排山倒海的架勢,一切都已經晚了。
數百人聚集在湖邊,一邊是即將沖破湖平面的太陽,一邊是一支形象刻意的龐大船隊,他們更關心后者,甚至大膽者覺得這是一支貿易船隊,非但沒有危險,反而能帶來財富。
做出這等預判的人并非完全錯誤,羅斯人的船只面對強者自然老老實實做生意,遇到弱者嘛,是否選擇開戰純屬看心情。
阿里克并不清楚岸上聚集一群人要干什么,維普斯向導都是畏懼卡累利阿人的,他們果斷聲稱對手已經有所防備。
泰拉維斯以諾斯語訴說一番:“維普斯人說。敵人一定是通過占卜知道我們殺了他們的使者。卡累利阿人已經知道了,他們……”
阿里克笑了笑:“他們要和我軍在湖畔決戰?巧了,我正欲砍殺他們的腦袋。他們真是勇敢啊。”
“是魯莽吧。”泰拉維斯面目平靜道。
“是勇敢!這群人敢于和我正面對抗,我敬他們是勇士。也好,我就以最強力量對付他們,扭力彈弓準備!”
墨丘利號上六座扭力彈弓全部進入仰角發射狀態,它們蓄力完畢,全部安裝旋羽的標槍。
阿里克親自伸出大拇指對準那聚集的人群估計著距離,感覺距離已經合適,平靜地下達發射令。
六支標槍瞬間飛射,在呼呼聲中維普斯人看傻了眼。
標槍是旋羽,旋轉時劇烈摩擦空氣引起的嗡嗡聲很快引得岸上卡累利阿人的注意,接著便是黑色桿狀物墜落下來,硬生生砸在地上。
一個倒霉的家伙被直接貫穿了胸膛,被狠狠釘在泥地上。
雖然僅造成一人死亡,看熱鬧的卡累利阿人終于不再有幻想,他們明白迫近者是前所未見的敵人!
可惜,當他們開始逃跑之際,整個羅斯分艦隊的箭雨打擊已經抵達。
科文長弓手先行拋射,接著又是羅斯十字弓手的拋射。
輕箭靠著下墜的勢能,以鐵雹之姿劈頭蓋臉砸向披著獸皮的卡累利阿平民。
遭遇襲擊的卡累利阿人現在的確是平民,倘若他們拿起了自家的鐵矛后便不是了。他們到底擁有了一片地區的霸權,與舊鄰居塔瓦斯提亞人打得有來有往,意識到是敵襲的人們紛紛跑回自家的帳篷,招呼兒子們拿起武器準備對抗敵襲,命令女人們看管好財物。
也包括熊祭壇的常駐祭司們,他們號召披著熊皮的祭壇衛士站出來,雖然不知襲擊者是誰,為了這神圣的祭祀中心,必須趕在酋長回來之前打敗襲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