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戰死了。我順著地道逃亡,你知道的,我是個商人,我身份高貴,必須把這里發生的事告訴留里克王公!”
藍狐說話時整張臉都在抽搐,白色而滿是灰的臉漲熱成紅色,咬牙切齒模樣似要咬崩牙齒,整個人變得極為扭曲。
其人的暴怒引得埃斯基爾頗為畏懼,好在他見過大世面自然不虛。
“你逃到我這里,只是希望我幫你回到羅斯?”
埃斯基爾一語精準問在點子上,藍狐繼續道:“你說過要去羅斯的!你必須把我送回去!”
“這……”埃斯基爾的臉沉了下去。
“怎么?你反悔?你不是渴望去羅斯嗎?少了我這個向導你能去?”
埃斯基爾瞥一眼這個落魄之人腰里還掛著鑲金的寶劍,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就怕激怒了這個胖子引來自己的災禍。
埃斯基爾緩緩站起身,做出一副焦頭爛額狀。他在不停踱步,自詡坦誠向言:“好吧,我要向你坦白。我的確計劃去羅斯,我也需要你的指路。我本以為你已經死在戰爭中,之前已經暫停了這一計劃,顯然主在庇佑你,讓你活著進入這個修道院,我的計劃仍有機會落實。”
藍狐情緒上頭,他暫聽不得這老家伙的言語明示,仍在追問如何劃船逃命。
“劃船?已經沒有機會了!風暴摧毀了幾乎所有的船,其他的都被那些人占領。我買不到船……”
“這可如何是好?!我必須回到羅斯!羅斯大軍必報復。”
埃斯基爾搖搖頭:“你們太累了,應該先休息一下。”
“不行。你要給我一個辦法!”藍狐也是急眼了。
埃斯基爾自從降雨、風暴平息后就想到新的辦法,所謂何必非得從海澤比啟航,這里如今變得不安全,那就走到漢堡,從那里坐船離開。
真是這時,小教士帶著陶盆與餐盤來了,凈水與黑面包片擺在疲憊的兩人面前。
藍狐本不屑于吃黑面包這是酸味濃郁的劣質面包,他的口味已經被養得更刁,如今卻如一頭豬般,拱著腦袋欲把黑面包獨吞。
小教士急忙拿開食物和水,埃斯基爾亦是挺身擋住。
“怎么?不是給我的?”
“是!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藍狐壓著怒氣急問。
“因為這一餐不是我給予你們的,這是主的恩賜。你們兩個是迷途的羔羊,只有皈依了我們的信仰,經歷了洗禮才有權吃這圣餐喝這圣水。”
“又是這一套……”藍狐嘴上似乎是抵觸,為了填飽肚子他的心已經動搖。
埃斯基爾乘勝追擊:“你經歷了一場失敗,這是為什么?因為你們不信仰主,就被野蠻人襲擊。如果你早些皈依,他們如何敢襲擊?”
“真是這樣?很荒謬。”
“事實就是如此。那些人可曾襲擊過主的仆人?他們不敢,因為信仰的力量是無窮的……”接著又是一段枯燥的宣講。
埃斯基爾靠著一張嘴發展信徒,宣講勸說的力量還是太有限了,他實際也知道,比如查理曼的武力手段使得薩克森人大規模接受了信仰,這效率可比宣講強過一萬倍!
和商人談信仰,如過換作別的教士是不愿意摻和的。九世紀的教士們講究苦行,而商人普遍代表對奢侈的追求,使得教士普遍不屑于和商人交談。
埃斯基爾也有這方面方案,然藍狐是突破口。既然是商人,就當與之曉以利害。
“我的修道院將在戰火中存續,我的背后是法蘭克的支持,這座修道院本身也是法蘭克的路德維希王子出資。襲擊你的家伙我也調查過,是路德維希王子雇傭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