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初升的太陽照射在杭州這座千瘡百孔的城池。
尸體和惡臭的味道,還在隨風飄灑。
“大家伙都配合一下,到門口來。”
“我們一樣是窮苦百姓,前來解救爾等的。”
“所有士紳的家產,都會充公,再租給爾等,四成地租!”
“所有高利貸,全部免除!”
街頭巷尾,響起了秦淮軍士兵們的吶喊聲。
若是錢益謙在這里,恐怕要笑死。
沒收士紳土地,然后低價出租給佃農,再免除高利貸的這招,本來就是包括浙江士紳在內的稅監民團拿來打江南秦淮的招數。
結果秦淮軍來了個以彼之道還彼身,直接把這一招用在浙江人的頭頂上了。
結果浙江底層一樣馬上投降,并且真心用戶秦淮軍起來了。
用別人的招數打別人,簡直不要太爽!
在全城此起彼伏的號令聲中,那些住在杭州城內的百姓們,戰戰兢兢地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至于那些官員的府邸,他們倒是沒有冒犯。
畢竟這是士紳對士紳的戰爭,所有官員和武將不得參與。
他們在圍城前后就已經帶著正規軍撤離了這里,讓出了戰場。
秦淮軍的人膽子再大也不敢去動這些府邸一分一毫。
當然,那些官員府邸的留守人員也不敢私藏那些浙江士紳,否則會按照叛逆之罪抄家滅族。
畢竟官方任何人不得參與的鐵律,是崇禎皇帝定下的。
他殺人可從未手軟過,而這些官員武將都是外地人,他們吃飽了撐的才會讓自己家人收留那些士紳。
所以這些府邸也沒有什么搜查的必要,秦淮軍的主官當然不會犯傻。
百姓們不在此列。
他們被秦淮軍士兵挨家挨戶敲門之后,也不敢不從。
一個個扶老攜幼從家里走了出來,沿著街邊一字排開。
然后士兵們進入他們的屋子開始搜查。
“兄弟,這不會出事吧?”
一個百姓面若死灰地詢問旁邊的鄰居。
“沒事,人家昨晚確實對我等秋毫無犯。”
“而且他們搜房子還專門等到日出才開始,分明也是防止士兵侵擾平民吧?”
這個鄰居回答了一聲,其他百姓也聽聞了。
“對啊,可能真的不打算動我等。”
“沒錯,不然沒有必要大白天才開始啊。”
“那么說,他們說的四成地租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免除高利貸也是真的,我有個老鄉之前在嘉興過來,他都說分地了。”
“啊?那么好,那我們還在城頭給那些士紳賣命?”
“哎,那真的是傻了!”
“對啊,我的兄長就白白死在了城頭,他的兩個孩子還得我養著……”
百姓們議論紛紛。
他們對于這些江南人跑到浙江來,居然秋毫無犯還對他們特別好這個表現覺得很奇怪。
“站住,別跑!”
在他們討論的時候,一陣大吼的聲音猛然響起。
一個肥胖如豬的矮小男子,穿著一身毫不合身的麻布短袍,臉色驚恐的沿著大街狂奔。
幾個秦淮軍士兵三步并作兩步上去,一把按住了這個家伙。
“這不是劉員外呢?”
“這個家伙昨晚居然沒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