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隨著崔判官的到來正式開始,一群官場老手推杯換盞,相談甚歡。
林虬端起酒杯,邀向眾人,“來,咱們也別愣著了,喝酒喝酒!”
他是糾察殿的無常,也是虎丘城隍司資歷最老的陰差之一,他一發話,桌上的人全都端起了杯子,便是一直板著臉的徐鵬也一言不發地舉杯一飲而盡。
喝完之后,還挑釁似地瞟了李承道一樣,轉頭對一旁侍奉的丫鬟道:“咱們這一桌換成大碗,這么一小杯喝著不痛快!”
林虬轉頭看了眼李承道,“李小兄弟還是用小杯吧。”
李承道是酒場老手了,酒桌文化并不陌生。
跟什么樣的人喝什么樣的酒,這一點他是門清得很。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感覺味道還不錯,度數也不是很高,便重重地將酒杯拍在桌上。
“東風吹,戰鼓擂,今天喝酒誰怕誰!”
“好氣魄!夠豪爽!”
林虬動容道:“就沖這句話,今日老夫定要與你不醉不歸!”
徐鵬輕蔑一笑,“話說的再漂亮又有什么用?你一個文弱書生,怕是喝個兩杯就要醉死過去了。”
李承道換上大碗,拎起酒壇給自己滿上,嘴里笑著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能喝多少喝多少,徐無常太過計較的話,可就顯得小家子氣了。”
“哈哈哈哈……好一個能喝多少喝多少,小兄弟這話說到老夫心坎里了。”
林虬端起酒碗,“來,老夫敬你一個!”
“林無常客氣了,該我敬你才是……”
那幾個糾察隊陰差見自家上司都舉杯了,連忙也把酒碗端起來,“來來來,李小兄弟,我也敬你一個!”
“也算我一個!”
眼看著李承道和糾察殿幾個陰差大碗大碗地喝酒,一連好幾碗下去,依舊是眼都不眨一下,徐鵬心中冷笑不已。
現在你就逞能吧,待會有你好受的!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桌邊的空酒壇越來越多,但李承道卻依舊精神抖擻,滿面紅光,絲毫沒有醉酒的意思,反倒是糾察殿那些陰差一個接一個地倒了下去。
到最后只剩下林虬林無常還勉強能保持清醒。
徐鵬心里郁悶,這廝怎么酒量也這么好?
席間,李承道去了趟茅房,林無常他們身為陰神,可以沒有這方面的需求,但他卻是不行。
徐鵬自從第一杯之后,到現在還沒喝上第二口呢,此時總算逮著個機會,端起酒碗對著林虬道:“老無常,在下敬你!”
林無常搖了搖頭,“不喝了,喝不動了。”
他望著李承道依舊穩健的背影,忍不住感慨道:“老夫戎馬一生,死后又做了一百三十年的陰差,還從未見過如此海量之人!跟他喝酒真是痛快!”
徐鵬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跟他就喝個痛快,跟我就喝不動了?
……
等李承道回來時,慶功宴已經接近尾聲。
這時,“叮叮”兩聲輕響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只見主桌上那位身材高大穿著儒衫的中年人站起身來,微笑道:“今日孫某新得了一幅畫作,畫風頗為新奇,甚至可以說是獨樹一幟!是以孫某特意將畫帶來以供諸位大人鑒賞。”
在他身邊的一個官員笑道:“什么畫這么厲害?孫知縣這么賣力吹捧,別待會再讓判官大人看了笑話!誰不知道判官大人是鑒賞書畫的大家啊!”
孫知縣點了點頭,笑道:“張縣丞說得有理,孫某就不多介紹了,還是請諸位大人先看畫吧。”
說完,他拍了拍手,喚道:“常隆,把畫拿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