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陣悠揚的音樂,倆人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名左胳膊綁了綁帶的傷兵不知從哪弄來一片樟樹葉,用右手將樹葉放在嘴唇邊吹了起來,沒曾想居然還真能被他吹出了悠揚的調子。
不遠處一名三十來歲,胡子邋遢的老兵見狀也開始吼了起來:“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實在難留,手拉著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門口。
哥哥你出村口,小妹妹我有句話兒留,走路走那大路的口,人馬多來解憂愁。”
說實話,老兵模樣邋遢,相貌也很是粗狂,但配合著他那帶著沙啞的嗓子和仿佛看透了塵世的情感,這首凄涼中帶著哀怨的小調卻有一股格外引人的粗狂味道,瞬間便引來了周圍不少士兵的傾聽。
“緊緊地拉著哥哥的袖,汪汪的淚水肚里流,只恨妹妹我不能跟你一起走,只盼哥哥你早回家門口。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苦在心頭,這一走要去多少時候,盼你也要白了頭。”
不少即便是面對著槍林彈雨甚至受面臨死亡也沒有哭泣的士兵聽著聽著眼淚突然忍不住從眼眶里流了出來。
是啊,誰的心里沒有一個難忘的女孩,這個女人可能長相平凡甚至脾氣也很粗暴,可在他們的心里那個她就是世上最美的女人,或許此時此刻那個她正在村口盼著他們平安回家。
看到哼唱的士兵越來越多,馬占福有些擔心繼續唱下去會影響士氣,用眼神請示了一下自家營長,但農添財卻搖了搖頭,低聲道。
“弟兄們這些天打得太苦了,讓他們發泄一下也好。”
馬占福點點頭,剛想說點什么,突然愣了一下,側耳聽了聽隨即臉色一變,高聲吼了起來:“炮擊……快隱蔽……快隱蔽……”
“轟……”
馬占福的話音剛落,第一枚炮彈就落了下來發出巨大的爆炸聲,隨即便是第二第三枚……
經過這些日子炮火的洗禮,四營的兵們被鍛煉得敏捷無比,這些兵們能從炮聲迅速判斷出炮彈的落點,而且還能在炮彈落下之前做上一個俯臥撐再竄進掩體。
沒辦法,就是這么敏捷機靈,因為戰場上不機靈的人要么去了后面的野戰醫院,要么去了天堂。
接二連三的炮彈落在四營的陣地前揚起了漫天的塵土和火光,四營的兵們全都躲在了防炮洞或是戰壕里,縮著身子祈求不要被炮彈直接命中。
這場炮擊的時間很短,只持續了兩三分鐘。
當漫天的硝煙和塵土慢慢消散,馬占福這才鉆出了防炮洞,開始大聲招呼著士兵們出來進入陣地。
“你們他娘的都快點……機槍……機槍呢……趕緊給老子架起來……”
很快陣地上就響起了馬占福以及各個班排長的吼罵聲。
幾乎是全套德國裝備的民團也繼承了一部分的德國戰術,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是以MG42機槍為核心,98K步槍和MP40沖鋒槍為輔。
“滴滴答答滴滴……”
就在這時,被塵煙遮擋的前方突然傳來了陣陣沖鋒號,緊接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也響了起來。、
“不好……是騎兵……鬼子的騎兵!”馬占福的臉色突然變了顏色。
伴隨著濃煙漸漸散去,從前方突然冒出一大片黑壓壓的騎兵,舉著三八式騎槍高呼著“半載!”,自山坡下猶如傾斜的洪水般向四營的陣地發起了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