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會答應?
“你知道嗎?周首輔(周延儒)北上督師,阻擋建奴北還,朝命夕走,早晚兩次報捷,你可有他半分?”
崇禎皇帝怒其不爭。
“你跟我應允,說五月南下,如今五月過半,你還滯留京城,我晉你為太子少保、戶部尚書兼兵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就是讓你在這耍猴的?”
聞此話,吳甡更不敢抬頭,諾諾無言。
崇禎皇帝被氣得渾身發抖,胸膛不斷起伏,王承恩忙上前不斷地拍打,安撫,才堪堪平復。
“你說,你可有什么解釋?”
崇禎指著他問道。
“罪臣自知罪孽深重,有負圣恩,萬死難辭其咎。”
吳甡跪下,匍匐而抽泣。
“交給法司議罪——”
崇禎皇帝好似見到臭蟲一把,忙擺擺手,一臉的厭惡。
他最討厭的,就是欺騙他的人。
吳甡被侍衛帶下,直接送入獄中。
“王伴伴,你說,這些臣子,一個個欺君罔上,就無一個良臣嗎?”
崇禎皇帝嘆了口氣,滿臉憤恨。
王承恩動了動嘴唇,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五月十三日,周延儒還朝覲見。
崇禎皇帝命其不必上繳敕諭,留下來紀念其勛勞,并加封他為太師,賜金幣,蔭其子為中書舍人,周延儒辭去太師,崇禎帝批準。
而,在五月十四,錦衣衛都督駱養性和東廠太監王之心,聯名請見。
“你們是有何事嗎?”
崇禎皇帝語氣緩和,仿若朋友般的口吻,讓兩人心寬不少。
東廠廠公王之心忙上前,邀功道:“奴婢受皇恩,自當用心做事,與錦衣衛聯合調查,發覺首輔周延儒,欺君罔上,延誤戰機,縱放建奴,還請皇爺御覽。”
說著,就捧上了奏章。
崇禎臉色凝重,雙目一掃,臉色大變:“老貨竟敢欺我?”
只見,那奏章上,寫明錦衣衛探到,周延儒只是去往通州,聚集勤王四總兵,每日縱樂,清軍連綿三百里,只是發炮恐嚇。
每日午后開門辦公,收受賄賂,為總兵請功,可以說完全沒把皇帝放在眼里。
而崇禎,卻源源不斷地供應酒肉糧草,讓他們吃喝玩樂,還傻乎乎的相信他們的捷報,進行賞賜。
“該死,該死——”
崇禎皇帝大怒,這不是打臉嗎?
他大喊道:“錦衣衛——”
“臣下在!”
“趕快去將這老貨,抓起來,不要放過他!”
“謹遵圣諭!”駱養性大喜,多少年了,終于輪到錦衣衛威風了。
“王伴伴,你去傳旨,讓五軍都督府、大理寺、六部,對周延儒“蒙蔽推委”等事,從公察議,一定要嚴懲不貸!”
“奴婢遵旨!”王承恩忙應下。
說完,崇禎皇帝癱在龍椅上,這世上,竟無一絲良臣,難道,這大明,真的不行了嗎?
不知過了好久,他被王承恩叫醒。
“皇爺,該用午膳了。”
“不用!”崇禎皇帝擺擺手,他突然想起來孫傳庭,沉著臉說道:“傳旨,加孫傳庭兵部尚書銜,加督江西、湖廣、貴州及江南、北軍務,賜尚方寶劍——”
“啊?”王承恩被嚇到了,這是委托整個南方的軍事啊,這是何等的權力啊!
但他還是反應過來:“奴婢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