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瞬間下沉,誰也不敢言語一句。
一會兒,有好似過了半天。
孫傳庭才抬起頭,目光狠厲:“李自成要是想過潼關,除非在我尸體上踏過去。”
“督師——”眾人嚇了一跳,半是關切半是心驚。
你要是想死,別拉著我們陪葬啊。
“我命不久矣,想來你們也不想陪我一起,罷了罷了。”
揮了揮手,孫傳庭氣息有些紊亂,說道:“牛總兵,你將去往何處?”
“卑職想回臨洮鎮,那里還有上萬的人馬,再不濟,也能退往蘭州,節節抵抗。”
牛成虎明白,接下來的話決定他的未來,不由得吸了口氣,滿臉認真道。
“好!”孫傳庭眼睛一瞇,虎目中透露一絲色彩:
“若是臨洮鎮兵馬不夠,你可以去延綏鎮、榆林鎮,再借點兵馬,三鎮太過于分散,只能被各個擊破。”
“遵命!”牛成虎滿臉錯愕,隨即就是大喜,忙點頭。
“至于,高杰。”孫傳庭看著俊朗面孔的高杰,不由道:“我知曉你跟李自成有大仇,陜西是呆不住了,就去往山西吧!”
“多謝督師,卑職一定守好山西。”
高杰也露出喜色,盡早的逃亡,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福音。
“至于,白廣恩,你受封薊州總兵,可去往京城。”
聽這話,白廣恩有些遲疑,京城可不是什么好去處,管事的頭頭數不勝數,他這性子,可不好弄。
“督師,我這幾千人,去京城頂不了用,不如去榆林鎮,尋機反攻。”
他臉上滿是渴求。
聞言,孫傳庭陷入沉吟,白廣恩當年就是被吳甡約束不得,自己愛其驍勇,如果歸京,倒是無人可管之,那便是起大亂子。
“罷了!”孫傳庭嘆道:“榆林就暫由你署理。”
“多謝督師。”白廣恩真切實意地拜謝。
“陳總兵,你意向延綏鎮?”孫傳庭問詢道。
“卑職難為。”陳永福一聽這,立馬就苦笑不已:
“卑職手里無一個兵馬,去往延綏鎮也管控不了局勢,還不如跟著朱游擊,一起行事。”
“朱誼汐?”幾人詫異,總兵跟著游擊混,這倒是稀奇了。
朱誼汐感覺幾人好奇的目光,不由得輕聲道:“因總督安排,我意守漢中,防備闖賊入川。”
“朱兄弟,還是一起來榆林吧!”
白廣恩滿臉誠懇,一副為你著想地說道:
“陜西一下,闖賊必然南下漢中侵川,地形雖然險要,但哪里抵得過大量兵馬,你我一起守榆林,邊軍精銳,反倒是有些把握。”
“朱兄弟,來臨洮才好。”牛成虎也不由得勸說道。
高杰嘴唇動了動,終究是沒有說出話,他是騎兵,雖然眼饞火槍,但固有的思維,還是覺得騎兵為王。
對于火槍兵,反而認為其是拖累,畢竟跑得不快。
“多謝總兵們好意,但末將還是去漢中為好。”
朱誼汐嘴角扯了扯,直接拒絕。
他么的,當我年輕,是傻子,跟著你們走,豈不是送上門,等著被吞并嗎?
見著幾人的交鋒,孫傳庭就冷眼旁觀。
他倒是有意幾人聚攏,但白、高、牛三人,誰也不服誰,加一起只能內亂,還不如分了了事。
“就這樣吧!”孫傳庭搖搖頭,道:“后天夜里,你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