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傷倒是沒多少,自相殘殺,水里淹死的,難以計量。
聽著陳永福平淡無奇,又頗為意外的講述這件勝利,朱誼汐莫名地感覺到荒唐。
但他又不得不相信,這的確是左軍的實力。
短短兩年時間,先是朱仙鎮潰敗,在被張獻忠耍猴子一樣戲耍,最后又伏擊了一下,精銳喪失殆盡。
短短數月,左良玉怎么可能恢復過來?
兵馬,并不是擄掠越多越好。
“左賊一向孱弱,闖賊勝于西賊,西賊又勝于左賊,咱們連闖賊都不怕,更遑論左賊乎?”
這話,說的極為漂亮,一番對比,將左良玉貶斥地厲害,但卻極有道理。
戰力畢竟是打出來的,而不是以數量取勝。
于是,己方士氣大漲。
武昌府作為湖廣省會,長江至此平緩,水流擴大,極為適宜船運,商業極為達到,每日來往的船只,數以百計。
“難怪左良玉想得到此地!”
朱誼汐望著絡繹不絕的商旅,不由道:“張獻忠克城不過數月,此地就恢復了繁華,其位置,果真難以言表。”
九省通衢,果然不容小覷。
這長江,跑的不是船,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此地若設置稅卡,月入十萬不是夢。
絕不能讓給左良玉。
于是,緊鑼密鼓的布置起來,為了保護這個商業中心,朱誼汐直接帶著四萬人,向東而去,迎戰左良玉孫部。
朱誼汐鼓舞著士氣,貶斥左軍,實際上卻是小心謹慎,到達黃州,修整迎敵。
四萬打八萬,優勢在我。
而左良玉此時,已經到達了蘄州。
此地曾經也頗為繁華,但被其劫掠過,一聽聞其前來,僅剩的百姓也跑光了,只剩下空城。
左良玉不以為意,窮地方他看不上,正好也能住進城中。
“什么?竟然敗了?”
左良玉大吃一驚,怒罵道:“一群廢物,這都讓人襲擊,回來干嘛?”
話雖如此,但他還是好言安撫幾聲,既往不咎,戴罪立功。
一群軍閥合體,大頭哄小頭,小頭哄兵卒,與二十世紀初一模一樣。
“父親,看樣子這朱誼汐不好惹,咱們還說退了吧!”
左夢庚適時地勸說道。
“不行!”左良玉大聲道:“我咽不下這口氣。”
對著兒子,他語重心長道:“朱誼汐冒出來,咱在那群江南人眼里,可就不值錢了,可以替代,這樣要軍費就更困難。”
“地位不要緊了,后果很嚴重。”
“父親,這就是非打不可?”
“沒錯!”左良玉猙獰道:“些許毛賊,能厲害到哪里去?”
“老子打仗的時候,這小子還在吃奶呢,偷襲算什么,根本就怕正面打。”
地位,地盤,錢財,這三項,逼迫左良玉不得不占據湖廣。
于是,左良玉帶領大軍,再次朝著武昌府進發,他覺得對付一個毛頭小子,肯定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