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它繼續吃,直到吃飽!”陳元鷹看著趙閑歡:“不知趙姑娘是否同意本王將這盒蟲,全部放在令尊身上?”
“可以放!”不等趙閑歡說話,毛醫官已斷然開口:“這樣可以加快清腐肉的速度。不過,這蛆蟲吃飽之后,是不是要餓它一陣,它才能重新進食?”
“我去抓蛆蟲!”朱安煥猛然握緊袖子,繼而毅然地道:“歡妹,你留在家里照顧王爺和我娘我舅,我去外面抓蛆蟲!”
一旁剛剛變了臉的武量頓時贊許地看他。夠知趣啊!
陳元鷹眼中同樣閃過一抹贊賞之色,而后悠悠地道:“趙姑娘只管去熬藥,本王與毛大人留在這里照看病人!本王也很想知道,這蛆蟲要多久才能吃飽。”
……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瓷盒里的所有蛆蟲就被全鋪在趙飛刀那些腐爛的傷口上。
朱安煥抱著空的瓷盒去外面找蛆蟲了。
陳元鷹和毛醫官則陪在趙飛刀的床邊,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原來朱安煥的父親剛中了秀才,就在一次進京趕考時,于山里迷了路,被趙飛花和趙飛刀搭救,有了肌膚之親(字面意思,不是真正的意思),然而那時朱秀才家里已替他訂下了婚事,趙飛花與朱秀才只得相約,大家互相保守秘密。
然而朱秀才這次沒有考中,訂親的女方悔了婚,朱秀才趁勢稟明了家中雙親,把救了自己的趙飛花娶了過門。
待次年趙飛花生下了朱安煥,朱秀才第三年倒是考中了舉人,可惜后面屢第不中,索性便悉了這個心思,全力培養朱安煥。
哪曉得朱安煥剛剛考過童生,趙飛刀就出了事。
“朱家人都很重情義,朱家原來的老太爺和老夫人對小民都挺好,是小民這不爭氣的身體拖累了他們。”癱倒在床上的趙飛刀眼紅紅的,瘦得只剩骨頭的臉上全是慚愧:“有時候,小民都想自殺了結這條殘命,可是每次都被安煥給救了回來了。”
陳元鷹明白地點頭,再問他:“你膝下就一女?你妻子呢?”
“在閑歡七歲時,為了幫小民采藥,失足跌下山涯。”渾濁的眼淚從趙飛刀的臉上緩緩流下來:“可憐她年輕輕輕就這樣被我連累……。”
朱家和趙家都沒有老人了,干脆就搬來一塊住。
陳元鷹頓時好奇地問:“你家閑歡可有許配給朱公子?”
“安煥應該有更好的妻子,且,閑歡自小當他是哥哥。”趙飛刀搖搖頭:“小民也不想將他二人強綁在一起。”
呵,又一個表哥表妹不結親的家。
陳元鷹倒是挺欣賞這樣的安排:“現在沒事了,只要這蛆蟲對你的腐傷有效,毛醫官就有把握醫好你的腿,等你好了,安煥就可以專心讀書了。”
就在這時,他聽到院門被輕輕地敲響,緊接著,一個悅耳的少女聲音在門口響起:“趙妹妹在嗎?是我,快開門。”
這聲音倒是有些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