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郎的本職,是保衛皇宮,保衛天子!
如果這都還不夠說明問題,那看看二者的未來發展可能,也足以道明一切了。
——中郎外放,起碼郡尉起步,上不封頂!
像迷路將軍李廣那樣的狠人,外放直接到邊郡做郡守,甚至兼任郡尉,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而侍郎外放,哪怕是到了地方縣一級官府,也頂多是個縣尉,連縣令都稍有些不夠格。
這也使得二者的門檻,幾乎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侍郎,基本都是功侯家中的子弟,老爹在皇帝面前打一聲招呼,就可以進宮去伺候天子了。
也就是和曾經的陽毅一樣:蔭為郎。
如果家門不顯,那也沒關系。
只要足夠有錢,也同樣能用錢財,換得一個侍郎的職務,這種方式便被稱為:貲為郎。
與侍郎相比,中郎,就要高級很多了。
哪怕是迷路將軍李廣這樣的杰出人才,其被任命為中郎前,履歷上也寫有‘累功’二字。
這就足以說明:中郎這一職務,都是任命已經在軍隊立下武勛,讓中央看到軍事才華,皇帝認為其值得培養的人。
而陽毅一無武勛,二無聲望,就算是被季布強行拉進中郎的行列,也根本混不下去。
所以在陽毅看來,季布提出這樣一個幾乎沒有可行性的提議,其意味更多的是體現親近,順帶些許客套。
大概類似于‘有事兒跟哥說,哥絕對幫你’的性質。
季布如此表態,陽毅也不好再繞彎子,直接道出了自己的打算。
“今陛下蒞臨神圣,論制,當起陵建邑。”
“季兄以為,若以此奏于太后,或可行否?”
陽毅隱晦的暗示,自然也被季布一眼看透。
就見季布思慮許久,才試探著開口道:“賢弟之意,乃使兄以此奏之,并力主督造事,弟為從?”
陽毅自是微微點了點頭,稍帶忐忑的等候著季布的答復。
卻見季布訕笑一聲,才和善的望向陽毅。
“賢弟才智過人,怎會以為帝陵之事,乃某這區區中郎將所能主?”
見陽毅依舊滿臉困惑,季布也不由輕笑著起身,來到了陽毅面前。
“帝陵之事,乃歷朝歷代之首重!”
“且高皇帝定制,以陵邑之制為國本,行強本弱末之策,帝陵一事,于吾漢室便尤重矣。”
聽聞此言,陽毅不由稍點點頭。
對于陵邑制度,陽毅自然是有所了解。
季布話里的意思,陽毅也聽得明白:無論是帝陵,還是陵邑,都不是季布這個中郎將能有資格‘主掌’的。
稍一思慮,陽毅又不死心道:“縱如此,季兄身中郎將之責,亦當可為從;弟于一旁佐之?”
陽毅本來就沒有‘主建帝陵,借此一飛沖天’的打算,只是想借此撈點功勞,好名準延順的重歸朝堂而已。
就算季布不能掛名做主,應當也沒有什么大問題?
卻見季布又笑著搖了搖頭,嘆息著拍了拍陽毅的肩膀。
“帝陵一事,恐當丞相為首,內史、少府、奉常三者為從,朝臣百官共奏!”
“弟若欲借帝陵一事歸朝,當先言知少府陽公,待陽公拜知蕭相國,以蕭相國主奏太后,方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