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不過把這一切關聯起來的主要誘因是什么呢?”
辛漁搖頭,“一種緘默博弈,隱約都有類似的猜測,但又都不愿意真的站出來充當領頭羊,所以,暗中角力才是當下可行的最優解。這樣的誘因太多太多了,也許是最近頻繁出沒的巨型氣象種,也許是在全球各地逐步冒頭的遺失神跡。”
巨型氣象種這個的確。從全球資訊看,出沒相較于以前頻繁太多了,引發了全球性的異常氣候。
而在聽到遺失神跡時,喬巡忍不住心動了,他問:
“你聽過拾荒人嗎?”
辛漁訝異,“你從哪兒聽到這個的?”
“我……見過一次了。”
辛漁頓了頓,上下看著喬巡好一會兒才發出氣流穿過牙齒縫的聲音,
“我都沒見過那東西。你……的這次冒險經歷真豐富。”
喬巡承認,的確。短短幾個月的冒險,讓他對新時代的認知已經超越了大多數進化者了,即便那些加入“塔”好幾年,一直在控制小隊執行任務的,也未必比他知道更多。
“確實。”
“拾荒人這種存在對于大多數進化者而言就是捕風捉影的傳聞故事。傳聞那東西每次出現,都必定伴隨著會激起前沿學術研究機構激烈的討論。不過即便如此,我們了解的還是太少了。”辛漁搖頭,“我也只是停留在聽說的層次。目前對此討論最廣泛的應該還是在二十年前發生在聯邦的瘦長鬼影傳聞。”
“那部電影我看過。搬上熒幕了就變得不那么精彩了。”
“的確。”辛漁沉默了一會兒,抿著吸管喝了點潤喉的果汁,然后神態一轉,略顯輕松地問:“所以,你在日本參與的重大污染事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喬巡說:
“看到那邊兒發生過污染事件,就去了,倒沒想到會有黑色革命的人出現。他們在找什么東西。”
“黑革的人做事向來看不到表面邏輯。雖然各國都知道黑革的出身一定不是半路出家,是可以溯源的,但奈何,對方藏得太深了。”辛漁笑著調侃,“日本JK怎么樣?”
“說什么呢。”喬巡白她一眼。
“可別低估我的情報能力。我可是知道南雫瞳這么個信息系天賦能力者的。我可不信你跟她只是偶然碰面的關系。”辛漁挑起嘴角。
喬巡不得不驚訝,遠在共和國的辛漁居然對這件事了解這么多。
他很迷惑,信息系天賦能力者這種不是放在哪個國家都得保密的嗎?
“你怎么知道的?”
“你覺得日本分部會不會有共和國分部的扶持呢?”辛漁微微一笑。
喬巡恍然大悟,難怪日本分部進化者前往共和國學習交流的人數占總學習交流人數比達到了80%,敢情還有這么一個環節啊。
他摸摸鼻子,“我還以為日本分部應該是跟聯邦分部一路的。”
“人種差異還是有的,對于進化者而言發展道路上一丁點差異都可能出現截然不同的差距。從另一方面說,進化這件事,也在一定程度上劃開了歐亞美非的政治地緣關聯。”
喬巡說:“看來我要學習的地方還很多啊。”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討論。
辛漁問:“你后面是怎么計劃的?我看你的職稱上升了,要不然跟去特遣隊吧,我推薦你。”
“不了。不太想組隊。”
“那么說,你是要當單兵咯?”
“目前是這么個打算。”
辛漁點頭,“也是,你個人比較全面,當單兵的確適合。那你要在燕都待一段時間嗎?”
“嗯。”
“我給你安排住處。”
“跟你一起?”
“想得美。”辛漁說:“我大學旁有個空房子。”
喬巡一驚,“你還是大學生?讀研,讀博?”
“……我是博導。”
“您今年貴庚?”
辛漁噗嗤一笑,“瞧把你嚇得。我是少年班出身的,十四歲就大學畢業了,現年二十六。之所以是個博導呢,嗯……因為我帶的學生比較特殊,是進化者。”
“還有這種啊。”
“當然啊,好早就有了,不然你以為咱國為什么能迅速崛起啊,都是暗中發力,低調干大事的。哦對了,周思白周老師之前也是這方面的老師,帶了好多學生,放眼一看,這燕都從高到下,遍布他的學生。”
“難怪?”
“什么?”
“難怪周隊說在燕都碰到什么問題咨詢他一下,看看能不能幫我解決。這還是低調的說辭啊。不過,他為什么去了知冬市呢?”
辛漁表情有些不好看,搖搖頭,“這件事提不得。”
喬巡看她樣子,沒有多問。管住嘴也是人際交往的關鍵。
辛漁稍稍偏頭看向窗外。她想,那應該是共和國時代抹不去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