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十幾個縣的代表轉過頭齊聲說:“滾,你們就是一個縣還想分兩份做夢呢?”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人越說越激動,聲音越來越高,語速越來越快,在王立耳朵里就變成了:“@?這**@&ㄊ……”
不得不說山西方言是個神奇的方言,山西方言的多樣性讓人嘆為觀止,作為汾陽人的王立聽晉城話還能聽個大概,而聽壽陽、陽泉的話連聽個大概都做不到。
由于山西特殊的地緣阻隔,基本上山西的晉語語系可以劃分為五個區域,北方的大同語系、西部的呂梁語系、東部的陽泉語系、中部的太原語系、東南部的晉城語系,至于運城一帶更偏向于北方官話被開除出了晉語圈。
而這些語系之間,又有各個獨立于這些語系之間的小種語系,例如介于太原語系和大同語系之間的五臺話、基本沒怎么變過的上黨話、混合了呂梁語系、太原語系和晉城語系的汾陽話。
更可怕的是,每一個縣都有各個縣獨有的方言,而這些方言可能又因為幾座大山的阻隔而無法傳播,這就導致了一個縣可能有好幾種更小的小語種,以至于房間里明明都是山西人,說的也都是漢語,但王立聽的卻越來越糊涂,腦袋也一個頭兩個大。
王立一拍桌子大喊了一句:“別他釀的吵了,把各縣的村莊數量、人口、牲畜數量、種植面積報表給老子拿過來,按人頭分。”
不得不說這會就得罵人,不罵人鎮不住場子,他總算知道為什么老總嗓門那么大,還總喜歡罵人,要知道這里吵架的人還只是地方上的同志,那些部隊上的人脾氣更暴躁,不狠狠罵一頓根本不可能聽你的。
“行。”各個縣的代表想了想,按人頭分的確是比較公平,于是把早準備好的冊子拿了出來。
在經過一系列的計算之后,花了近兩天的時間總算是分完了,各縣的代表高高興興的回去,順便還帶上了一些由本來就是二把刀的王立緊急培訓出來的更是只懂一點的技術員還有一些雞苗、糧種回去收莊稼了,真是一個敢教,一群人就敢學,王立的事情也暫時就變得輕松了點。
剛剛沒輕松兩天,又出事了,前線上萬百姓被燒了房子和莊稼,眼看著寒冬將至,卻無處安身,總部又想起了王立。
畢竟王立在這折騰了八個月,無論是糧食儲備還是基礎建設,都比其他縣要好得多,也就是他這養得起這近萬人了。
上萬人帶著僅有的一點家產,拖家帶口的在民兵的帶領下到了廣子山,在他們眼里看見紅旗就有活路了,八路軍不可能眼看著他們餓死、凍死。
反正也正是秋收的季節,暫時可以安置幾千的勞力,但住房問題,就只能住地窩子了,窯洞不是每個山崖都可以挖的,只能在朝陽的坡上挖,這樣早點住進去。
而且窯洞還需要門窗,那需要大量的木材,木頭都用來造大車、獨輪車、棺材、擔架了,哪有木頭造門窗啊?
好在前面新十旅用的地窩子還沒拆,濕氣也散的差不多了,勉強可以拿來用一下,加上駐守部隊騰出來的一些窯洞基本上還是能安置下的,
王立看著嗚嗚泱泱幾千老百姓,雖然喂得飽這些人,可沒地方住啊,他說:“鄉親們,來了這,是能給你們吃頓飽飯,可連個窯洞都給不了你們,是我們工作上的問題。”
“能給頓飯吃,我們就什么都聽你們八路軍的。”幾個被推舉出來的鄉老代表說道,這些人沒見過什么大世面,但勝在活得時間長,相對于普通村民也算是有點見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