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診室出來,秦響沿著走廊走向電梯口,她走得很慢,右手不自覺地放在了小腹上。
后面有位女士在喊“蕾蕾,你慢點。”
小孩在走廊上跑,橫沖直撞的。
秦響被撞到了胳膊,本能地抱住自己的肚子。
小孩這才停下來,見撞了人,怯生生地道歉“對不起阿姨。”
“沒關系。”
女士追上來,將小孩拉到身邊,十分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沒撞到你吧”
秦響搖了搖頭。
女士帶著孩子先上了電梯。
秦響不著急走,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
“自橫。”
周自橫前陣子找了個送外賣的活兒,周末不休息,賺的錢都給秦響。
“我有事要告訴你,你今天能早點回來嗎”
“等你回來再說。”
時間回到十五分鐘之前。
周自橫接了個單,地址很偏,是個老舊的小區,也沒有門鈴,他敲了半天門,才有人應聲。
“蔣女士”
“我是。”蔣女士開了門,但門上的防盜鏈還拴著。
周自橫提了提袋子“你的外賣。”
蔣女士打量了兩眼。
怎么說,這張臉不太貼送餐員的職業,渣蘇感太強了。
蔣女士把防盜鏈拿下來,打開門,接過袋子“謝謝啊。”
他送完就走。
“等等。”蔣女士追了出來,壯著膽子問,“方便加個微信嗎”
她單身無備胎。
周自橫表情冷漠,拒絕得干脆“不方便。”
蔣女士很是惋惜。
小區里電梯都沒有,周自橫走樓梯下去。整個小區就三棟樓,也沒有綠化,墻壁上用紅油漆寫了“拆”字。
隔壁兩棟之間的過道里傳來聲音。
“你們再跟過來,我叫人了。”
“你叫啊。”
小區在拆遷,住戶基本都搬走了,這個點方圓百米都沒個人。
除了周自橫。
他就瞥了眼,走人。
四個男孩依舊尾隨著女孩,他們都穿著校服,不是初中就是高中。
為什么不幫忙
他沒那么閑,趕著回家見秦響。
“怎么不叫了”
領頭的男孩染了一頭栗色的頭發,手背紋了朵雛菊,校服外套松垮垮地掛在身上,吹著口哨,一副問題少年的做派“在學校不是很牛嗎作業也不給抄,報告倒是打得挺歡。”
女孩應該是個好學生,戴著眼鏡,整套校服穿得整整齊齊“別過來”
四個男孩一起圍上去。
“怕了”
女孩取下書包,把錢包掏出來“我有錢,我可以把錢都給你們。”
栗色頭發的男孩一把搶過錢包“就這么點,打發叫花子啊。”他把女孩逼退到墻角,玩了玩她書包上的吊墜,手順著往下,摸上女孩的后腰,“不如你陪我們玩玩”
女孩驚恐地大喊“別碰我”
周自橫腳步停下。。
他這個人,沒同情心,沒正義感,有時候甚至還挺想報復社會,但他有件很討厭的事騷擾未成年的女孩子。
他插著兜,走回去,踢了踢兩棟樓之間那顆已經枯死了的老樹“喂,搶錢就搶錢,手得規矩。”
年紀輕輕的男孩狂妄得不行“你誰啊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