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放襟翼的飛機姿態變化,稍微不熟悉飛行的人,就要被這姿態變化搞得飛機上下起伏。而在飛機俯仰受限的情況下,飛機上下起伏是非常危險的。
徐祁業的計劃是在放出襟翼的片刻,先往前打兩圈配平,在襟翼放出之后,再往后打一圈,同時微微減少些油門。如此操作之下,飛機的俯仰應該會沒有一點兒變化。
然而,計劃是沒有什么問題,可飛機出問題了,準確來說是飛機的襟翼裝置出現問題了。在襟翼指位表上,兩個代表了襟翼位置的指針在稍稍轉動了幾乎不可查覺的角度之后便是停了下來,然后直接卡在原地不動了。
徐祁業原本還準備在放襟翼的階段稍微放松一下,因為在襟翼放出之后基本就到了最后進近階段了。在那個階段,當真是一刻都松懈不得。可這最后的可以讓徐祁業休息的時間也沒有了,在襟翼指位表卡住的一刻,徐祁業就知道出問題了。
在右座的應情也是臉色大變,她同樣注意到了指位表的問題。相比于其他設備,襟翼指位表還是具有相當的可靠性的,少有襟翼指位表出問題的。
可如果襟翼指位表沒有問題的話,那他們就要面臨一個大問題了......襟翼好像放不出來了!
“襟翼放不出來了?”應情的表情極度難看:“是指位表壞了?”
雖然概率比較小,但也不是說襟翼指位表就不會壞。而且相比而言,應情更愿意相信是單純的襟翼指位表出了問題,而非釋放襟翼出現了問題。
徐祁業那還稍微松開的神經立時又緊繃起來,在此之下,不僅是他的胸口,一股難以言喻的頭痛感也襲上徐祁業的肉身之上。
“不是襟翼指位表出了問題!”徐祁業咬著牙:“速度指標也沒有出現,是襟翼確實沒有放出來!”
應情面如死灰:“放不出襟翼,這么大的速度,怎么落地?”
若是落到江城機場之類的長跑道之上,襟翼放不出來這個問題到不算多么棘手,因為襟翼放不出來的直接結果就是進近速度很大。進近速度一大,勢必導致著陸剎停距離增加。要是在長跑道上,增加一些剎停距離也不傷大雅。可是他們即將落地的金州機場跑道長度只有江城機場跑道長度的一半,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短跑道。隨著飛機剎停距離的增加,他們沖出跑道的風險將大大增加。
應情轉頭望向徐祁業:“我們還繼續落地嗎?”
“你查一下所有襟翼收上著陸條件下的著陸距離分析,增加百分之十五的余度。”徐祁業按著太陽穴,聲音低沉道:“襟翼放不出來應該也是積冰所致。這個區域內的積冰太嚴重了,再繼續飛行去,飛機的升力都保障不了。”
等積冰嚴重到能改變飛機的翼面構型,那直接的結果就是導致飛機升力的損失。到那時,就不僅僅是襟翼放不出來的問題了。
原本他們以為飛機下到低高度,溫度就能上升了。可是結果是溫度確實上升了,但是上升幅度很小,依舊低于零度。而且,在低空環境下,周圍都是霧蒙蒙的,明顯是空氣中水汽相當充足,這種情況下,也是易于積冰的條件。如此嚴重的積冰條件,已經不允許機組再長時間在空中逗留了,他們必須盡快落地。
“你什么意思?”應情好像有些明白徐祁業的言下之意了:“要是著陸距離分析查出來表明金州機場的跑道長度不夠怎么辦?我們不轉場嗎?”
“不!我們繼續落地!”徐祁業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