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幕如墨般濃稠地籠罩下,這片荒蕪之地仿佛被一層陰森的紗幕所覆蓋。狂風如同猛獸在曠野中咆哮肆虐,席卷起地面上的沙石,發出尖銳的呼嘯聲,仿佛在為即將上演的生死對決奏響前奏。車輛如脫韁的野馬,在崎嶇不堪的道路上瘋狂飛馳,車輪與地面劇烈摩擦,濺起陣陣塵土,引擎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宛如憤怒的雷霆,一次次撕裂著這寂靜又壓抑的空氣。
車內,眾人的神情猶如被寒霜凝結,嚴峻而緊張。他們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那片黑暗,仿佛試圖穿透夜幕,捕捉到任何一絲可能的線索。手中緊握著的無線電設備,仿佛成為了他們與外界聯系的生命線,每個人都在聲嘶力竭地呼喊著:“斯頓布奇,聽到回答。”“b1,b1,能聽到嗎?能不能聽到?”那急切的聲音中,夾雜著深深的焦慮與擔憂,在狹小而又密閉的車廂內不斷回蕩,與車外呼嘯的風聲和引擎的轟鳴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令人窒息的緊張氛圍。
“我們正在展開追擊,”……然而,回應他們的只有無線電里那令人心慌意亂的沙沙雜音,仿佛是來自未知深淵的神秘低語,又像是死亡在黑暗中悄然逼近的腳步聲,讓每個人的心頭都沉甸甸的。
在開車不顧一切地快速追過去的途中,狂風如利刃般灌進車窗,肆意地抽打著眾人的臉龐,但他們似乎渾然不覺。眾人依舊在不知疲倦地用無線電呼喊著,每一聲呼喊都飽含著對隊友安危的深切關切,那聲音仿佛帶著他們全部的希望,沖破這黑暗的束縛,傳向遠方。風在耳邊瘋狂地怒號,似乎也在為這場緊張到極致的搜尋發出悲痛的哀號,又像是在為他們即將面臨的危險發出警告。
終于,在仿佛經歷了一個世紀般漫長的等待后,那令人振奮的回復如同一束穿透烏云的陽光,艱難地傳了過來。被爆炸沖擊得暈頭轉向的斯頓布奇,意識在混沌中逐漸恢復過來,耳朵里也總算能捕捉到外界的聲音了。此刻,他感覺自己的腦袋仿佛被千鈞重錘連續猛擊過,昏沉脹痛得仿佛隨時都會炸裂開來,眼前的世界如同旋轉的萬花筒,各種光影混亂地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無法分辨方向。
聽到一眾隊友那飽含關切的呼喊,斯頓布奇用盡全身的力氣,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他的身體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會再次倒下,腦袋也像有千斤重,每晃一下都伴隨著一陣鉆心的疼痛。但他還是咬著牙,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對著無線電,聲音略帶虛弱卻又充滿著一種頑強的堅定,緩緩地回復道:“我還在,還沒死,應該,還能夠喘幾口氣。”
“很開心能聽到你的聲音,從來沒有這么愉悅過。”柯川上校那原本緊繃得如同弓弦的心,總算是稍稍放松了下來,一直緊皺的眉頭也終于舒緩了幾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滾滑落,在昏暗的車廂內閃爍著微弱的光。他的聲音中,既有劫后余生的慶幸,又有著對隊友深深的關切。
“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我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陳軍臉上那緊張到極致的表情瞬間消失,換上了平日里陽光般的笑容,可那笑容中仍隱隱透著一抹劫后余生的慶幸和難以掩飾的激動。他的笑聲在車廂內響起,試圖打破這壓抑的氛圍,但卻顯得有些干澀和勉強。
就在這簡短的幾句交流之間,斯頓布奇透過已經破碎不堪、玻璃渣散落一地的門窗,在外面那泛著清冷月光的鐵軌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月光如同冰冷的水銀,灑在鐵軌上,反射出一道道清冷而詭異的光,映照出那道身影模糊的輪廓。雖然身影看起來十分狼狽,但卻沒有被炸死,斯頓布奇的神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眼神中陡然閃過一絲銳利如鷹的光芒。他毫不猶豫地,立馬用無線電以一種堅定而急促的語氣通知道:“發現主目標,他是徒步,我這就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