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即將扣下扳機的前零點五秒,斯頓布奇敏銳地發現女人手上并沒有武器,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驚慌。他硬生生地停了下來,理智戰勝了本能。
“走,快走。”斯頓布奇用槍示意女人趕緊下來,同時停止了繼續搜索二樓的行動。他心中暗自思忖,女人從樓上匆忙跑下來,神色如此慌張,很可能是因為扎耶夫就在上面的樓層,所以才會嚇得驚慌失措。
基于這個判斷,斯頓布奇決定不再在二樓耽擱,準備鼓足勇氣向樓上進發,去直面扎耶夫,完成自己肩負的使命,哪怕前方等待他的是重重危險。
女人確實被嚇得魂飛魄散,仿佛身后有洪水猛獸在追趕,頭也不回地沿著樓梯拼命向下逃竄,她急促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樓道里回蕩,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寂靜之中。斯頓布奇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手臂傳來的鉆心疼痛,單手持槍,如同一只警惕的獵豹,小心翼翼地貼著樓梯邊緣緩緩前行。他的目光猶如兩把利刃,在昏暗的光線中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每邁出一步都極為緩慢且謹慎,仿佛周圍的每一寸空氣都潛藏著致命的危險。
在仔細確認通往四樓的樓梯暫時無人后,斯頓布奇將目標鎖定在了三樓。他伸手輕輕推開那扇厚重的防火門,進入樓梯間的隔層,隨后又悄無聲息地推開另一邊的防火門。眼前出現的是一條昏暗陰森的走廊,沒有燈光,只有從遠處窗戶透進來的微弱光線,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暗影,宛如張牙舞爪的怪物。斯頓布奇側身切角,先將目光投向右邊,仔細觀察每一個可能藏人的角落,確定沒有敵人埋伏后,才緩緩向左邊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在行進過程中,他神經緊繃,每隔幾秒就迅速轉頭查看后方,以防敵人從背后突襲。一個人進行掃樓行動實在是困難重重,顧前就難以顧后,他只能不斷地轉頭觀察,精神始終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每一根神經都如同即將觸發的警報。
就這樣,他謹慎地前行了不到五米。突然,前邊不遠處的一扇房門“嘎吱”一聲,打破了寂靜,緩緩被推開。一個持槍的武裝分子毫無戒備,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嘴里還嘟囔著一些聽不懂的話語,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臨近。斯頓布奇沒有絲毫猶豫,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而堅定,果斷扣動扳機。
“啪啪~”兩聲清脆的槍響在狹窄的走廊里驟然回蕩,如同兩聲驚雷。那武裝分子甚至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子彈便精準地擊中了他的身體,他瞪大了雙眼,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隨后直直地倒在了地上,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流出,在地上蔓延開來,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血腥氣。
斯頓布奇繼續保持警惕,向前推進。又走了幾米,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竟是剛才那個驚慌失措從樓上跑下去的女人。
“你怎么會出現在這?”斯頓布奇心中充滿了詫異,忍不住開口問道,聲音在這寂靜的走廊里顯得格外突兀。由于女人手上沒有武器,并且還高高舉起了雙手,他并沒有第一時間開槍。然而,就在他問話的瞬間,注意力完全被女人吸引住了,絲毫沒有察覺到背后悄然靠近的危險。
渾然不覺危險正在悄然降臨,扎耶夫趁著斯頓布奇分神的間隙,如同鬼魅般從他身后冒了出來。扎耶夫的眼神中閃爍著陰冷的光芒,抬手就是一槍。盡管他的槍法有些欠佳,原本想要爆頭,子彈卻打在了斯頓布奇的脖子上。這突如其來的一槍,讓斯頓布奇頓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一股劇痛從脖子處蔓延至全身,身體不受控制地重重摔倒在地。
扎耶夫自信這一槍足以致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給了斯頓布奇一個輕蔑的眼神,隨后帶著女人迅速逃離現場,腳步聲逐漸消失在樓道的盡頭。只留下斯頓布奇躺在地上,脖子后面鮮血如注,“嘩啦嘩啦”地流淌著,很快就在地上匯聚成了一大灘殷紅的血跡,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我,我中彈了,c區,三樓,扎耶夫……”斯頓布奇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試圖通過無線電傳達信息,聲音微弱而顫抖。然而,過快的失血速度讓他眼前的世界逐漸變得模糊不清,身體也越來越虛弱,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正將他往黑暗的深淵中拽去。話還沒說完,他便再也發不出聲音了,意識也漸漸消散。
此刻,斯頓布奇眼前浮現出一幅幅畫面,如同跑馬燈般快速閃爍不停。那是當初謝爾蓋拿著手機說要采訪他時,他沒當回事隨口亂說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