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這就錯了啊”顯然比閑散的富貴宗室廣陵王,知道更多一些的王鐸,卻是輕輕搖頭道“正因為這樣的人物,才是當下要用心結納和籠絡的情由;難道王上以為,大內那些大小貂珰們,只是貪慕這一點為人保媒的好處和淵源,的有眼無珠之輩么”
“這”廣陵王聞言,卻是猶豫了下才肅然捋袖道“難不成眼下的這些事情,真如那些憲臺眾人所言,已經難以收拾和繼續遮掩下去了么。都需要借助這些奇人異士之輩的能耐,來應付局面了么”
“這位,可不是等閑的奇人異士啊雖說這世上不乏盜名欺世、浪得虛名之輩,但唯獨他是個例外。”王鐸輕輕擺手道“殊不知他現身之初,一向超然于西京的道政坊裴府,都要為之遮掩干系和來歷;厚結于家門之中。到了后來實在是遮掩不住了,又不惜為之造勢和出手,這僅僅是個把家門子弟的報恩,就能說得過去么”
“少師居然這么看重此君么這么說倒是小王有所輕疏了”廣陵王聞言不由正色道“我輩眾人求婿,也無需格外在意門第,而素來講究資質和品性而已,才有家門的長久不墮。難道如今還有什么新的說道么”
“其實啊,老夫更看重的是,令此輩應運而生或是因事而起的天下大勢。”王鐸卻是輕嘆了口氣,意有所指的道“畢竟,再見過水城地下送出來的那些事物之后,誰又能毫無疑問的確信,如今這個世道和局面,依舊還如你我經歷的過往一般,依舊能夠永世不變呢”
當然了,有些言外之意他就沒有必要直接說出來了。畢竟,這外間聲囂愈上的“獸禍”,已然接二連三的出現在了,這座古老的大都邑;也讓那些畏懼和害怕朝野時局,出現新的變化和異數;立主維持現狀就好的人家,再也沒法繼續裝聾作啞和遮掩粉飾下去了。
換個角度說,若不是新設的暗行御史部,在追捕和搜拿那個“馬逆”的干系時,無意發現了這些潛藏于地下的奇異生靈。一直令其繁衍做大到,就連地下水城都局限不住了;那他們這些洛都城內官宦貴人門第,所擁有的的地位權勢,又何以面對這些沖出地面的異類爪牙。
“這么說,小王倒是辜負了大內的一番苦心,無意錯過了一個,可能周庇家門、澤及后世的淵源了。”廣陵王聞言卻是沉默了片刻,這才重新展顏豁達一笑道“不過,當下看起來,這位受邀而來的江監憲,恐怕也是別無此意了”
“哦”王鐸聞言不由一愣,隨即也端起雙筒的咫尺鏡,向著小亭望去卻也認出來對方身邊的那名男裝親隨,無論是舉手投足的動作,還是行走的姿態,都更像是個女子。而對方在這種受邀的場合中,攜帶關系匪淺的女子前來,這表明的態度和意味也很明顯了。
不過,對于他們這些門第人家來說,這點跳脫出格的行為卻也算不了什么。只可惜他的家門沒有適齡的女兒,而若是臨時收養那些旁支的族女,又有過于輕慢之嫌;不然哪怕是庶出的子女。又可以先安排著接觸一下,能夠留下一點印象和淵源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