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自甘墮落的做派,更兼挑戰了封建禮法;讓他直接成為皇族宗室內的笑話;也被自覺奇恥大辱的漢中王,直接趕出家門,就差從宗正寺除名了。因此按照正常的發展規律,這必然又是一個悲劇。
失去了宗室身份和王府庇護的他,很難再抵擋來自上層的壓力和排斥;乃至是一些小人和投機者,落井下石的惡意。但不巧的是,他有個權傾天下的至交好友,也是中興大唐、克難定亂的第一功臣。
最終,在這位穿越者前輩梁公,力排眾議的權衡帷幄之下,他在一場簡單而隆重的特殊婚禮之后;就被變相懲罰一般的流貶外域;也成為了李唐的宗室子弟中,遠赴萬里之外自立門庭的試水第一人。
因此在他就藩之后,既是為了感恩和懷舊,并貫徹梁公的意愿;也為了夫人棲霞,稍解遠離故土的相思之苦;開始在最初的領地內推行,大規模移風易俗、改造城建的唐土化運動,自此成為了家規。
這位初代西河郡王的決心,是如此的堅定不移;以至于在推行過程中,沒少引發當地的反彈和激烈對抗。在河中爆發了此起彼伏的騷動和民變,更有已經降服和歸順的地方豪酋,再度舉兵反叛作亂。
但經過曠日持久、死傷累累的征戰平定,當這一切都塵埃落盡之后,以最初封地西尼州(今烏茲別克斯坦澤拉夫尚河谷地)為中心,大片的河中曠野上的城邑,也變成唐土化方略的一代樣板和典范。
此后,隨著西河李氏后人的不斷征拓,最終受封為蒙池國,執領河中群藩的宗長之后。唐土化的影響,也開始遍布兩河流域的廣大沃野。因此,現如今除了郊野的鄉村、市鎮還有一些舊日殘跡之外。
在稍具規模的城邑內,已然是滿眼唐土風物了。而以漢家衣衫為襯底,穿戴各色外來飾物,也成為了當地比比皆是的流行風尚。
因此在蒙池國的治下,無論是土生的昭武九姓,還是天竺、波斯、大秦的歸化人;無論是佛門、景教、祆教、摩尼眾,還是其他外域的信者,都鮮有差別的祭祀在,同等飛檐斗拱、雕梁畫棟的亭臺樓閣下。
就連外圍的藩屬,也效法了唐土制度。因此在蒙池國影響所及范圍內,也被常年往來于此的行旅客商,私下稱為“小中土”“河中唐境”;將其視為初步了解和熟悉,東土大唐天朝上國的一面窗口和鏡鑒。
當然了,這對于馮保真、易蘭珠,乃至是曹元深等人而言;也等于半步踏入熟悉的鄉土故里,而顯得越發如魚得水起來。就在這段前往王城的短短行程中,幾乎每天都有全新的消息,源源不斷的匯聚而來。
但是,與一路行來的嶺西南方各州,多少有些動蕩不安,或是紛爭四起的局面,明顯有所不同的是;這里看起來充斥著安居樂業,維持著太平安定的景象。雖然在本地發行的小抄,還有街頭牓文、告示上;
不乏某地發生妖異,或是獸害的消息,以及相應的懸拿和募集人手的通告。但是似乎并沒有真正影響到,沿途這些城鎮里的日常生活。其中的大多數人,還是按部就班的日常生計,只是出入盤查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