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埋沒在荒野中的堡壘,被所在官府和鄰近諸侯,重新清理和挖掘出來;不遺余力的修繕和加固,成為一處處足以抵擋大多數畸變野獸,或是異常生物的臨時庇護所。派人駐守其中日夜警戒不絕。
由此也成為了,那些出于生計所迫,不得不在原野中勞作和放牧的,地方百姓、部民和奴婢們;可以就近求助和避難、獲得警示的據點所在。因此,也大大削弱了,各處規模不等的獸害和異變威脅。
通常情況下,只要不是自大到遠離,有人巡邏往來的道路;或是敢于一個人穿行曠野;或是擅闖已被標定出來的異常區域,始終跟隨著足夠規模的人群活動,就基本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或是額外損失。
畢竟,除了少數毫無規律可言的妖異害人,或是真假不明的襲擊事件之外;絕大多數的畸獸和異類,除非是處于極度饑渴,或是異常的狂暴狀態下,不然也多少也有一些趨利避害的生存本能和直感。
因此越往瀾海城方向,路上遭遇的巡曳隊伍,就越發的頻繁和司空見慣;相應的裝備和騎乘,也變得越發精良齊整。從最簡單的布衣皮帽和木矛橫刀,到半身的泡釘甲鑲鐵甲,再到鐵扎或是魚鱗鎧。
而江畋混跡就在其中一支,由康州的車馬行棧出面和牽頭,在常年往來的熟悉線路上臨時搭伙而成,又一路不斷聚散的行路隊伍中。也由此更加直觀的見識到,當地三教九流的市井風貌和生活百態。
比如,在這里遇到的游方僧人,基本都是戒刀、鐵杖和飯缽,三件套不離身;似乎無論老幼個個都有一身拳腳武藝傍身。又比如出門在外的女子,做男裝或是胡服的比例很高,只在發冠上略有區別。
比如,當地所見的佛寺和道觀、以及其他景教、祆教、摩尼教和天竺信仰的宗教場所,都位于鬧市坊區之中。并不像東土那樣,喜歡在名山大川避世修行,而且無論占地多寡,都同樣修的相對堅固。
因此,在平時不但兼營客舍和旅店、貨棧和車馬行;同時,還可以充作某種程度上的;提供短暫庇護的堅守據點。沒錯,作為東西方財貨的流通、匯聚之所,河中之地固然沒有大規模的寇盜和馬賊。
但是逐利而來的雞鳴狗盜之輩,應運而生坑蒙拐騙的下九流行當和撈偏門群體;卻是一點兒都不會比其他地方少。甚至還因為安西官府和諸侯外藩間,在地方管轄上的重疊和爭議,顯得相當的活躍。
又比如,無論在蒙池國境內,還是康居都督府的其他羈縻州外藩領地。各種名目的江湖人物,幾乎遍地都是的游俠兒和習武者;充斥著各行各業、民眾民生的每一個角落,并成為習以為常的一部分。
還有這里活躍著自帶樂器,三五成群行游的吟唱人行優。參加任何商隊或是行旅團體,都不用額外交錢;只是需要一路上停下來休息時,時不時的彈唱表演,以為消遣和活躍氣氛,排解旅途的單調。
因此,此時此刻身處行旅團體的江畋,就在欣賞著百褶花衣、披巾小帽的一老一少表演。其中滿臉溝壑的山羊胡老者,撥動著酷似后世冬不拉的彈奏樂器,抑揚頓挫的交替彈唱著當地流行的曲子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