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發展出許多錯綜復雜的組織和團體,經年日久之下早已盤根錯節,遍布河中甚至是嶺西各地。以至于發展多年之后,其中許多團體結社除了少數高層,大多數成員并不知曉與西河王府的關聯。
而憑借這些外圍組織、結社,所提供的金錢和消息渠道;西河王府才能將潛在影響力,延伸到河中各地,滲透到諸侯外藩之間;輕而易舉的介入藩家內部事務,乃至成為公然舉兵反亂的底氣之一。
除此之外,作為與大唐天家世代維系的歷史淵源;西河王府私底下還需要協助和配合,東土的皇城大內,偶爾派來的使臣、內官,在嶺西、域外之地進行宣索或是采辦;或是進行其他的秘密勾當。
無論是李歸元為了保命,還是其他的緣由;都極大強調了自己,及其所掌握的西河王府,與大唐天家的密切關系。那么,究竟是怎樣的底氣,支持他在遙遠域外的河間之地舉起叛旗,不言而喻了。
因此,江畋毫不猶豫隔空傳念,先后聯系了遠在疏勒鎮的令狐小慕,以及遠在長安的阿姐;讓她們就地確認一些東西。同時,通過疏勒鎮的飛電傳訊基點,向長安的西京里行院附送一段特殊密文。
如果在事后可以確認,作為副使的于琮,成功收到這段密文;那就證明事態還未發展到,最糟糕的局面。但如果沒收到,那就只能聯系上計相劉瞻、藩務卿裴務本在內的關聯人等,各自采取對策。
但目前最迫切的事情,還是結束由蒙池國主李歸元,所整出來的這一系列爛攤子。雖然,江畋已經成功挫敗,并當面擊潰他的起兵反亂;但正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其黨羽早已遍布各地。
就算失去了他這個領頭人之后,那些尚未得到消息的部下、親信;依舊會在地方上,按照預定計劃搞事,乃至是由被滲透和控制的諸侯藩家,在周邊舉兵呼應。這種河中大亂局面也并非江畋所愿。
因此,下一步將俘虜弄昏之后,江畋就再度騰空翱翔而走;又通過徘徊在王城上方,“走地雞”的被動視野,找到已自東門帶兵入城,開始收拾局面的西河王妃梁氏,及其所屬部曲、護衛的旗幟。
就在淪為大片廢墟的重華宮前朝,望春殿舊址附近,唯一幸存下來的左闕樓內;聞訊前來匯合的內宰簿周,亦是難以置信的失態喊道:“你說什么!王上起兵作亂,卻被從天而降的仙人懲戒了!”
“宮中因此冒出了,許多吃人的妖魔鬼怪、見人就就不放過;是以,才找來了天譴轟擊,將大部分宮室都夷為平地?李中郞,你身為王上的殿軍之長,可知道自個在說什么嗎!這話豈能胡亂說?”
“國后娘娘,難道您也相信,如此荒誕不羈的事情!”然后,他又強忍著勃發的怒氣與驚懼,轉頭對著在場一言不發的王妃梁氏道:“這怕不是此輩有失職守,為了推諉過錯,才編出如此說辭?”
“本宮自然相信,并且親眼所見,其中的重重神異之處。”然而,遭逢大變而形容憔悴的王妃梁氏,冷不防沉聲應道:“更何況,那從天而降的流星火雨,難道不是大宰總(內宰)親眼所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