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著逃散開來的蜥人群體中,碩果僅存的一小戳首領/頭目,一頭鉆進亂石叢生的密林之后,它們的生命體征,就突然變得極其微弱和不穩定起來;就像是進入了某種天然契合的環境一般,大大削弱了外界可以觀察和窺探到的因素。
不過,這些典型的冷血動物,也并不是真的沒有體溫,乃至是像石頭一樣,毫無生命體征的。哪怕是有密林和亂石的掩護,依舊在江畋的特殊視野中;留下了相應的痕跡。因此,在這段追逐和跟蹤期間,江畋見到了更多的聚居點。
既有宛如大型鳥窩一般,盤繞在巨大樹杈之間,用藤蔓和索道連接在一起的巢穴;也有在相對疏松的砂巖、堅實的白堊土上,挖掘出來的石洞、地穴;乃至是一些成片的大型菌類,以及以此為食的粗大肥碩的蠕蟲、沼生的甲殼類。
乃至是生活在腐爛落葉形成的灰褐色泥漿里,宛如畸形的多足肺魚、巨口鯰、大頭蠑螈、角蟾一般的野生種群;與樹木枯枝和朽葉、根系,菌類、苔蘚幾乎融為一體的大號水蛭體;主打就是一個食物鏈循環和上下游物種的多樣性。
而這些蜥人族群,既然能夠擁有這種程度的組織度和武力規模,至少在平時也保持著相應強度的對抗。這也意味著,很可能還存在復數以上的大規模族群,才能通過各種生產勞作分工,為這些蜥人士兵提供足夠的武裝和脫產訓練時間。
或者說,從它們所表現出來的經驗和戰術上看,在這片異常空泡/界域碎片中;同樣也沒少保持著相應的沖突頻率和烈度;才能游刃有余的發揮自身優勢,突襲覆滅最初的開拓營地,乃至擊敗和困住南海公室,派遣進入這片界域的援軍。
因此,從空中追尋著一路竄逃的蜥人首領/頭目;江畋穿過并順手鎮壓、擊退和清理了,好幾處隱藏在地峽、深溝、河谷的崖壁上,被驚動起來的翼手龍/怪鳥的巢洞之后;突然間地勢再度逐漸沉降向下;來到一大片平坦開闊的環形山內。
而就在這片足足有數十公里方圓的環形山內,一覽無遺的分布著眾多,逐級落差而下的瀑布、河流,大大小小的池泊和水澤;宛如蒙塵或是晦暗寶石一般,鑲嵌在蒼茫綠滴的莽莽巨植之間。江畋一度差點丟掉目標,但也發現了新事物。
那是一座遠看綠郁蔥蔥的高大山丘,近看卻是一座淹沒在瘋狂蔓生植被中,古老蒼茫的山形城市。到處是階梯狀的建筑和大小平臺;層層迭迭的匯聚和延伸向,山頂宛如遙遠美洲的瑪雅、阿茲特克風格的,陡峭平頂方塔式巨型石構。
周邊林立的大小方尖碑和錐形圓柱;雖然其中大多數都已經摧折、損毀,在破損的缺口處還長出了藤蘿植被,成為某種生物巢穴。其中,散步著某種藤蔓和低矮樹形果實的種植區域,乃至宛如圈欄一般臭烘烘的空地上,放養的蜥型獸。
因此,在環繞著盆地中央的山體/城丘周圍,大片生機盎然、風吹草動的亂石叢林間,遠遠看似沒有什么,眾多大小活物存在的痕跡;但是各種穿梭往來或是聚集在一處,或強或弱的成片生體反應,就像是蛛網密布或是蟻穴一般的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