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如那位“謫仙”曾有言,陰影之處固然不可避免藏污納垢,但渴望光明也是大部分人性所趨;既不需要盲目的樂觀和無腦的自信,也沒有必要過于悲觀和喪氣,世上生命和人性自有其出路,當代人做好當代事問心無愧便好。
正是依靠這這位貴人的潛在指引,以及名動天下的諸多事跡鼓勵。他才得以從家門遭難后,那段充滿晦暗、壓抑,自我毀滅的負面情緒中,慢慢的走出來。以狠絕果厲的手腕,成為東都地下勢力/灰暗地帶中,聞之膽顫的“笑狼”。
因此,哪怕他在明面上,始終只是一個從七品上的微末小官;但就連品階高過他數等的河南府屬官,或是高品標配的洛陽縣上下,都要對他保持足夠的客氣和禮敬。更與刑部、大理寺、御史臺的下屬和南衙諸衛的軍府,往來不絕。
為了更好的做事,乃至減少潛在羈絆和牽累;成士廉甚至籍故與族人鬧翻,逐漸宗族脫離關系,又逐漸送走了家門中,真正關切的幾位至親,將女兒寄養到了長安的清奇園內。因此從某種程度上說,背靠“謫仙”的他無欲則剛。
反倒是洛都中的那些公卿子弟,官宦家人,大多要對他避之不及,或是在私下里忌諱莫名。自然,也有人嘗試著籠絡和示好之,也有人試圖給他做局,或是設計借助他的勢頭;這也讓他歷練了出來,至少明確了一切的核心關鍵。
只要那位神通廣大的“謫仙”在世一日,他們這些追隨者的地位和權柄,就是難以動搖和取代的。相比之下,無論其他地方的承諾和期許,他人誘之以利、動之以情的種種好處;其實都是難以長久,也缺少根基的一場鏡花水月。
在原本因循守舊的仕途之路上,他只會是泯然于眾、苦苦堪磨的一個小官;但在現在的位置上,他可以做到的事情,實現的目標;就大有可為了。只要不涉及動搖天下的巨大是非,那追隨那位“謫仙”的行跡,青史留名太簡單了。
反正,他就是擺在明面上,吸引各方注意的由頭;也是東都本部和西京里行院,維持交互渠道和默契的見證;再加監管異類制品和奇人的權宜。他如果不主動謀求仕途上更近一大步,在偌大的都亟道境內,也很容易過的舒服自在。
是以,在想明白了最終的關鍵,也減少了后顧之憂;成士廉就變得游刃有余,乃至如魚得水起來。因此,有人敢送好處,他就敢收;宴請和風月招待也是來者不拒,但堅決不落口實也不給許諾。有事該上就上,該下狠手就下手;
該頂回去就頂回去,實在頂不住了,就上報拖流程;主打就是在朝廷的法度之內,最大限度的利用規則以拖待變。等到拖不下去了,基本也是長安的里行院,主動出面干涉的時候。倘若有人因此不忿,想要向他下黑手倒落入彀中。
暗行御史部的官人,并不是尋常的官場手段,可以輕易對付的;而他手下同樣也有,來自西京里行院的人馬和隊員;足以大多數的情形。要是萬一有了什么差池和意外,那倒方便那位遠在域外的“謫仙人”,親自來洛都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