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方神圣!竟敢闖入本宅,豈不知犯下了潑天大禍。”手臂折斷的尚文敏,哪怕被捆綁在柱上,卻依舊瞪大眼睛呵斥道:同時在心中激起了千重波瀾。不知在何處出了差池,讓人闖入了這處隱秘場所。
隨即又疑神疑鬼的猜忌和揣測再三,究竟是府上哪個內部人物出了問題;或是那方勢力潛伏的暗子,里應外合的找來了這個禍患;乃至哪個對頭和仇家,通過處心積慮的謀畫和算計,給他安排了這個陷阱。
一時間,不同身份和背景的若干個名字,伴隨著各種利害得失和勢力、派系的權衡,像是電光火石一般的閃過他的心靈;甚至他一度聯想到了,十分神秘的四海衛,或是國朝重建的武德司,遂又拋之腦后。
因為,這些強權部門已在灰暗地帶中,與各種污穢和骯臟事物,共存了多年;完全沒有理由,針對他一個雙重身份的地頭蛇。或者這些強項勢力若要圖謀他自有手段,犯不著這種潛入偷襲和挾制的做派?
更何況,他在廣府的另一個強力部門,鎮城的軍巡院中,同樣有所掛名和身籍;雖然沒有直接的權柄和下屬,但同樣足以為他阻擋一些,體制內的是非糾纏;也讓那些對手們的陰私手段,沒法越過官面……
“……我不知你是誰人派來的,但你已然毫無退路了。”但下一刻,那個婀娜優雅的身姿,突然走上前來用一連串掄足了全力的耳光,頓時就打斷他充滿試探的一連串威脅恐嚇之言,也讓他再度認識這個女人。
哪怕被長時間幽禁和時時刻刻的各種磋磨,還有幾次三番逃走被捉回的懲罰和折辱;并沒有讓她因此枯萎和凋零,只是將所有的反抗心思和尖銳的情緒;更加蔭蔽的藏入心底,直到徹底爆發的這一刻機會。
……夠了!我夠了!”尚文敏被耳光打得眼前發黑,嘴角淌下血絲,卻仍咬牙抬起頭,對著端坐在陰影中的人形,強作鎮定地嘶吼道。然而,對方卻是慢條斯理的品嘗著此間的酒食,并由女人仔細斟滿。
相比之下,他臉頰上的紅腫高高隆起,青紫交錯,原本還算周正的面容此刻狼狽不堪,連話聲音都因為身體的痛楚,而變得有些含混起來;唯有那雙眼睛里,還殘留著一絲身為本地主人的傲慢與僥幸。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因疼痛與慌亂而急促的呼吸,目光在對方身上打轉,像是在評估彼此的價碼和底線:“本宅內外何止數百人手,還有眾多本家的好手——但你若肯罷手,宅中更有金寶珍玩無數!”
到“金寶珍玩”時,他刻意加重了語氣中的誠懇,眼中稍閃即逝過一絲算計的光芒,仿佛篤定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誘惑。“倘若是有人買你前來的勾當,我可出價五倍、十倍、二十倍!就換你一個暫且罷手回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