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當如此。”“應有之義。”
鄭金吾和宋伯宜相繼回答道,遂又相視而笑一切盡在無言中;這個建議自然是恰如其會的。這位江生身上隱秘甚多,又很有些意想不到的手段和見識,不說他背后那些門第,哪怕提前結個善緣也好。
“還請江生恕我擅專了,其實再也也是有所私心,還望見諒。”
然后,郭崇濤又轉向江畋道:
于是在商量片刻之后,一份新鮮的墨跡和朱印甚至都還沒干的新告身,就送到了江畋的面前。上面用優美工整的官體字寫著:“訾受金吾左右翊中郎將府,判官典事,勾押左右六街公事。”
“雖說這勾押六街的判官典事,只是個末品官身、俸料微薄;卻勝在清閑自在,日常少有約束的;無論出入京兆府還是左右街使,或是我憲臺察院,找人問事或是通達消息,都無需額外等候的。若有所需,還可以額外配屬兩名防闔。”
然后,郭崇濤又為之解釋道;
“既然如此……那多謝了!”
江畋頓然心領神會地感謝道:至少這個身份帶來的便利遠不止這些。比如那兩名防闔(門衛),雖然未必能夠提供真正的保護,但是他們所代表的身份,卻可以在出入起居間,避免很多的麻煩。
有些世面上常見的鬼蜮伎倆,對于普通人是一回事,對于體制內的人又是另一回事;而到了流內品的官身,又變成另一回事;這就是階層之間不容僭越的差異所在。
正在說話間,外間又有人趕了過來,卻又被攔下來引發了一陣喧囂;隨即就見郭崇濤走過來,對著周邦彥耳語了一句;他當即點頭道:
“且讓他進來吧,此事也需要武德司的人,來做個見證。”
“周憲,你這兒可真是門難進、面難看、事兒難辦的很哪!”
隨后一個語調不高,卻隱隱有幾分囂張的聲音響起。
“章肥貓,若都指望你武德司的本事,豈不是尸骨都涼透了。”
海公卻是毫不客氣甩他臉子道:
“原來是海通使,您老安詳啊!”
來人卻是用一種驟然提高的夸張語調,連忙轉頭問候道:卻是個四肢粗短,撐得深緋官袍緊繃繃的白矮胖子。只是他臉上的橫肉堆笑起來,顯得有些憨態可掬,讓人想到一只瞇眼的胖貓。
“章親事(長),此番讓你過來,只是做個見證!其他就莫要多想了。”
鄭金吾也在旁開口道:
“省的、省的,誰又能從您鄭金吾,口中奪食呢?我來看看,就看看好了。”
這位武德司的親事長,倒也不失陰陽怪氣的拱手笑道:
“玄真,你是馴獸的好手,替我好好瞅瞅,這攪動得京師夜里不安,還讓小三司丟了大臉的玩意,又是什么成色。”
隨后,他對著身邊一名看起來高瘦扈從吩咐道: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