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營門前的空地上,此刻堆滿了林林總總的物件。
堆在最前方的,是十幾名低聲哭泣的妓女。妓女們被繩索捆綁在一起,坐在地上瑟瑟發抖。她們中有的本還想向那些高級軍官求救,但是看到那些高級軍官們也面如土色,向那位威風的年輕將軍跪下后。她們就徹底失了主心骨,只能嚶嚶哭泣。
妓女的旁邊,還跪著二十幾名健奴,和妓女們一樣,他們也被繩索著雙手,連接在一起。一個個都跪伏著,額頭貼著地面,雙手扭在身后,對即將到來的命運惶恐不安。
嘩啦嘩啦的響聲不絕于耳。
愷撒帶來的士兵們還在不停地往營門外傾倒“垃圾”。
最開始,那些車子上拉出的各種金器,珠寶,各種奢侈品,財寶箱,甚至還有金子做成的澡盆。接著是女人貼身的衣物,手帕,絲綢制品,以及床上“玩具”。到了后來,是生銹的盔甲,已經徹底銹穿的羅馬劍,斷裂的盾牌,腐爛的箭桿......
最后,一個侍衛過來,將羅馬海軍的軍旗扔在那堆破爛上面。
高級軍官們發出一陣低低的哀鳴。
在士兵們將從營地里搜查到的“好東西”往營門外傾倒時,眾位將官們的臉上,雖有惶恐,但大多是心疼之色。等看到那些生了銹的裝備被愷撒的士兵從軍械庫拖出來時,他們的臉才徹底失去了血色。最后那柄被扔出來的軍旗,是壓跨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眾位將官齊聲哀鳴,心如死灰。
天狼站在眾位將官面前,淡淡地俯視著眾人。隨著士兵不斷地在軍營門前傾倒違禁品,他也在觀察將官們的臉色。
當最后那桿軍旗被扔上“垃圾”堆時,那些有年資的艦長們,眼里涌出了痛苦的淚水,年輕一些的軍官們也顯露出了悔恨的神色。
整個過程現場靜悄悄的,除了妓女的抽泣和傾倒違禁品的聲響,這些高級軍官們無一人開口求饒。
天狼心里暗暗點了點頭,還算有救。
烈日下,成堆的奢華金器反射著燦爛的光澤,而一旁那堆破爛的裝備則與之形成強烈的對比,看起來格外刺目。
天狼緩緩地踱了過去,先是拿起一個金子打造的酒杯,對著陽光打量了一番,隨手扔掉。金制的酒杯在那堆金器堆成的小山上,當啷啷滾下,那滾落的聲響,也敲擊在寂靜無聲的軍官們的心上。
“六百多年前,希臘的先賢們就制定了禁奢法,用以讓易受誘惑的人們,遠離罪惡和貪欲。羅馬自建城以來,也一直秉承了禁奢的理念,將禁止奢侈浪費,寫在了十二銅表法里。幾十年前,元老院再次對禁奢法進行了修訂。”天狼用靴尖踢開了一個財寶箱的蓋子,里面的銀幣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法規禁止私人持有6萬賽斯特以上的現金?”
跪在前排的一位艦隊指揮官,面如土色地癱軟下去。違反《禁奢法》,視情節輕重,最高會被判處死刑。而在羅馬,因為宴會超標而被處死的羅馬低階貴族,每年都有好幾位。現在這些軍官們要擔心的,不只是軍營違禁品的問題,而且是更嚴重的違法行為。
天狼又用腳劃拉了一堆金戒指,金項鏈之類的首飾,淡淡地重復法令條款:“男人日常禁止佩戴金飾,禁止使用絲綢,禁止使用昂貴的紫色染料制作的織物。”
將官中有一位年輕俊俏的,偷偷地將自己襯衣的衣領往盔甲里又塞了塞。
“馬略改革后,低階軍官及士兵禁止使用奴隸,禁止同性**,禁妓女,”天狼隨手撿起那堆色彩斑斕的物品上方,一個銅制的小圓盒,打開輕嗅,“禁幻藥。”他冷笑一聲,將那圓盒狠狠地砸在那堆事物上。
“你們倒是會享受,我看元老院的權貴政要,都沒你們過得逍遙!”
跪著的眾位將官羞愧地低下頭去。
然后天狼踱到了那堆腐朽殘破的裝備旁邊,輕蔑地踢了踢那生銹的盔甲:“穿著這玩意打海盜?也難怪海盜有膽子劫持了羅馬的運輸線,圍困奧斯蒂亞港了。”
天狼轉過來,冰冷地看著面前的這群海軍高級軍官:“羅馬海軍?你們不過是穿著軍服的垃圾罷了。”
“給我燒!”天狼冷冷地下令。
士兵們上來拉起了那些跪在地上的軍官們,冷著臉,讓他們后退。
眾位將官沮喪地后退,然而一退再退,那幾名士兵,還在要求他們后退。
“到底要干什么?”那些艦長們雖然沮喪,但是也不會讓一個普通士兵欺侮,有那脾氣火爆的,便和士兵們發起了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