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重裝步兵跑步進入了法庭,將法庭密密實實地圍了好幾層,就算當年雅典與斯巴達開戰,全城戰備,也沒有今天這戰神山上戒備森嚴。
然而盡管如此,憤怒的議論聲仍然在戰神山上空嗡嗡作響。
此刻法庭上的主法官,其實也和大多數雅典人一樣憤慨。只不過因著自己此刻主法官的身份,強行忍耐罷了,不過你可以從他說話的語氣聽出來,這這主法官也在發怒的邊緣。
“女祭司,這殺千刀的,有娘生沒娘養的,真的在地宮行此無恥之事?”
女主祭看了天狼一眼,天狼對她鼓勵地點了點頭。
女主祭這才聲音清晰地開口:“不錯,法官大人,我在此作證,并控告城市執政官弗蘭西斯在神廟地宮之中,意圖對我行為不軌,并且口吐瀆神之語。希望法庭能給予他公正的處罰。”
主法官陰著臉轉向弗蘭西斯。
“弗蘭西斯,你可認罪?”
“那女人胡說八道!”弗蘭西斯扶著面前的石制欄桿,喘著粗氣,臉色卻透著孤注一擲的猙獰。
“都是謊言!”弗蘭西斯聲嘶力竭地喊,“全都是謊言!你們都被那羅馬耗子騙了!演戲,誰不會啊?如果你們想看,我可以找戲團,演一百天給你們看!演羅馬耗子如何弄虛作假,演主法官貪贓枉法,演女祭司的豐色情秘史,還可以演蘇拉攻克雅典的血戰!你們想看嗎?告訴我,你們想看嗎?”
弗蘭西斯今日雖然穿得闊綽,但是從一開始臉色就黃中帶青,透著疲累,此刻經過剛才眾位陪審團成員的各種圍攻,他的頭發也亂了,臉上還出現了淤青,不知道是被鞋子砸的,還是被石子砸的。身上那襲昂貴的紫袍更是沾染了紅紅綠綠的水果汁,整個人看上去狼狽之極,似乎連站都站不直了。
然而他的體力雖然看不去不濟,但是神色卻是狠厲,他的臉色此刻已經是黑中帶紅,他每一聲喊出來辯詞都像是喉嚨泣血,他的眼神兇狠地盯著天狼眾人,仿佛一頭餓到極點的惡狼,想不顧一切地將對手生吞活剝。
天狼冷笑,他沒有去回應弗蘭西斯的自辯,而是對主法官大聲道:“大人!越是窮兇極惡的罪犯,越不會自己認罪。如今人證物證俱全,女祭司就是弗蘭西斯拿到厄琉息斯秘儀藥餅的人證,而忒婭的尸體,半塊藥餅,還有臥房里發現的男人的衣物布片就是物證。
至于弗蘭西斯的人品,大家剛才都已經看到了,他為富不仁,巧取豪奪,性婬而殘忍,傲慢而藐視法律。無論是直接證據,還是間接證據,都說明了弗蘭西斯就是確確實實的兇手。
更何況,弗蘭西斯他欺侮女祭司,就是瀆神啊,如果他不受到處罰,那女神會懲罰雅典的!
大人,您還等什么?請下令陪審團投票表決吧!”
此刻,整個陪審團的情緒都已經達到了最高點,天狼深知這正是投票的好時機。如果讓他們冷靜下來,想到弗蘭西斯的背景,想要推遲表決,那他豈不是前功盡棄。
當年,雅典人的五百人會議一時沖云力,做出了遠征西西里的決議,讓雅典遭受慘敗,雅典人為此后悔了幾輩子。故而雅典人后來在面對重大問題的投票上,加了一條新規,就是議題提出后,必須隔一天才能表決。
然而天狼此刻容不得陪審團冷靜思考,陪審團必須立刻表決。趁著他們還情緒激動,頭腦不清,正適合做出弗蘭西斯有罪的決議。戰神山的法庭就是最高法庭,在戰神山上宣判就是最終的判決。兩百多年前,就在這戰神山,雅典人不由分說地判處了蘇格拉底死刑。那么今天處死一個衣冠禽獸,還有什么好猶豫的呢?
主法官果然同意了天狼的請求:“陪審團成員們,關于城市執法官弗蘭西斯,女干污謀殺忒婭一案,你們可以表決了。”
主法官站了起來,大聲道:“同意弗蘭西斯有罪的,請舉手!”
“他有罪!”
“死刑!”
不只是無數個拳頭舉了起來,聲浪也像是浪潮在戰神山上翻滾,而這浪潮也傳到了戰神山之外,得到了雅典城里的市民的更多的響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