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的今天是沈醉出獄,恍然間,他把自己的思緒拉到了上一世,那個時期的他滿身戾氣不敢愛人,沈雁書無意間闖入他的世界里。
他說:“沈雁書,地獄有光,你來么?”
過了一會兒他笑著擺擺腦袋說,“算了,你怎么來啊。”
——
“啊——”
江梓耳畔傳來一陣驚呼,他扔下手中的搬磚回頭一看,是一個短發穿著附中初中部校服的女生。
他身旁的幾個人過去扯著沈雁書的頭發,把她推到江梓面前:“老大,她也是附中初中部的。”
江梓掃視一眼她身上穿著的附中初中部的校服,眼神一直向上,最后定格在她戴著的笨重的眼鏡上,十多秒后,他的唇角上揚,伸出滿是血跡的手問:“有紙嗎?”
沈雁書驚慌的看著他沾滿紅色印記的臉和雙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問你呢,他媽聾了。”高個子男生踢了她一腳。
沈雁書臉色慘白,顫抖著身子搖搖頭。
江梓把身旁帶紅的搬磚撿起來扔遠了點兒,蹲在她面前:“怕什么,這血是老子的。”
他又重新問了一遍:“紙,有嗎?”
沈雁書從包里翻出一包紙巾,顫抖著遞到他手上,音調冷漠,毫無感情,但那種害怕是由心而發的:“我……我書包里有十塊錢,還還還有兩顆糖,你你能別別打我嗎?”
江梓哼笑一聲,眼睛指向紙巾:“打開。”
“……好。”沈雁書抖著手指,眼睛已經模糊到看不見紙巾的開口處。
旁邊的高個子男生沒忍住笑了出來:“怕錘子啊,老子們又不吃人。”
“滾吧。”江梓抿著嘴唇,兩邊的唇角上揚,似笑非笑,“老子今晚用不到你們了。”
“老大,這女的不教訓了嗎?要是讓她說出去——”
江梓皺了皺俊秀的眉心:“有老子在,你他媽慌個鏟鏟。”
幾分鐘后,這個小巷子就剩下沈雁書和江梓了,沈雁書驚魂未定,眼角冒著淚珠,呼吸跟著急促了。
“沒見過打架啊?”江梓坐在地上,奪過她手里的紙巾,慢條斯理的擦著手上的血漬,“都說了這是我的血,小慫貨。”
沈雁書這才抬起驚慌的雙眸,定格在他唇角,他面上沒什么表情,鼻梁高挑,雙眼沒有一絲光,唯獨生了那副微笑唇,面無表情的時候微笑唇上揚,像是在笑。
他不像個好人。
“就這么明目張膽的看勞資,你不怕我挖了你眼睛啊?”江梓伸手在她跟前繞了一下,勾唇輕笑。
沈雁書嚇的立馬閉上眼睛,一句話也沒說。
“不早了,你走吧。”江梓摸出一支煙,不一會兒把目光落在墻邊的打火機上,“誒,小慫貨,把打火機給我撿過來。”
沈雁書起身,按著剛被踢疼的肚子移過去把打火機撿起來遞到他手上:“我可以走了嗎?”
“滾吧。”江梓點燃口中叼著的煙,一只手擋住打火機點燃那支煙,轉而抬眼望著她,“下次別再來這種地方,不然就打你了。”
他嘴角帶笑,眼神又不羈的像只困獸,柳葉眼狹長,隱隱透著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感,但沈雁書只覺得他是她見過這么多人里,嘴唇最好看的。
前幾次在某本雜志上看到一個從地獄里逃出的修羅照片,她想,此人就是一個修羅。
良久,沈雁書松開捏緊的手指,答應了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