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哥,有事兒算在我頭上,和程乾他們沒關系。”江梓皺起好看的眉心,看了眼稀疏的車上候車的人。
“火是你放的,我知道。就是給你一個教訓,老子的事情用不著你插手,懂了嗎?”
“……”江梓攥緊拳頭,舌尖抵著口腔內壁沒說話。
“這次放過你,要是下次,就不是一場車禍那么簡單了。”
“那李二強——”
“你自己看著辦吧,他早就沒啥用了。”
掛掉電話,江梓一拳頭砸在自己膝蓋上,懊惱的伸手拍在自己額頭上。
就不該讓盛思卿他們來蹚這趟渾水。
整個過程,李二強被蒙在鼓里,江梓報了警,警察抓住李二強的時候,他很狼狽,就像一個流浪很久的人,渾身上下沒一處是干凈的。
“媽的江梓你騙我,你明明說過會救我……”
江梓面無表情,眼神沒看他,只覺得惡心,他說:“我是在救你。”
進監獄是解救李二強唯一也是最好的方式,他已經在社會上混不下去了,江梓想龍標肯定給他打過交接,要是他敢透露龍標的一點一滴,那龍標斷然不會放過他,縱使他在監獄里。
“我操你媽,江梓,等我出來了,你別想有好日子過。”
“老實點兒。”
江梓收起手機,轉身跨上了階梯,李二強這么一入獄,他感覺自己輕松了不少,至少不用那么惡心了。
但龍標……
程乾的傷沒什么大礙,除了左腳稍微嚴重點兒以外,其他的基本都是皮外傷,見到江梓的時候他還有一絲詫異:“你怎么趕來了?”
江梓動了動唇沒說話,程乾不知道是龍標喊人撞他的。
“問你呢。”程乾音量稍微大了點兒。
“嗯,接到護士電話。”江梓起身問,“吃點兒什么,我去買。”
“暫時還不餓,你隨便買點兒你自己吃的零食吧。”
他走出了病房,背影留了一截萎靡,他累了。
沈雁書說他很狂妄,他狂妄到想用雞蛋碰石頭,狂妄到以為這個世界他沒什么害怕的。
趙順又打來了電話,這個點正是江梓最煩的時候,他潤了潤干澀的唇,卻連吵架的氣勢都沒有:“還打什么電話啊,一直打一直打,說了沒事兒。”
“是我。”是盛思卿的聲音。
“……”江梓沉默了一下,“掛了。”
“乾哥他——”
“程乾他很好,你別操心了行不行,一天到晚操著心不累嗎?盛思卿,你能不能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再說,你一天天的管這管那的,這事兒需要你管嗎?我說過有我沒事兒了你們還問,問問問,你就說你自己的事情整明白沒。”江梓越說越覺得自己沒說到點子上,他及時收住了,“求求你別像個爹一樣管著我,我不需要。”
說完,他沒讓電話那頭說話就先一步給掛了。
他蹲在花壇邊上,囫圇塞了一支煙在自己嘴巴里,小心翼翼的點燃,煙縈繞在他二指間,他的臉龐略顯清冷。
光從樹葉間撒下來,打照在他的臉龐上,他雙臂放在雙膝上,指尖的香煙煙霧緩慢跟著光上飄,飄飄忽忽跟光束融為一體。
少年把一貫的驕傲折了折,夾在了光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