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動了動唇,找不到言語,只好再往嘴里塞了兩口白米飯。
他猛然抬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劉煒老了,臉色蒼白,連說話都有些困難。
劉煒又吃了兩口飯,慢慢放下筷子。
江梓立馬收了碗筷說:“走吧,這太陽曬得人疼。”
在他的攙扶下,劉煒慢慢走到病房,江梓覺得自己一輩子的耐心都給折這兒了,他小心翼翼的給劉煒脫鞋,攙著他已經腫得不成型的腿上床,給他找了個舒服點兒的姿勢,最后把被子給他蓋好。
旁邊的柜子上放了兩份飯,還有三份吃空的碗筷,一看就是給他們留的。
盛思卿每天都給他帶了飯,他沒動過,但隔天還是又給他帶了。
“睡一覺。”江梓拿起碗筷出去了,回來的時候碰見了趙順。
“你啥子意思。”趙順氣勢洶洶的走來。
“我?”江梓猝不及防被他拉了出去,端著的碗被他一把搶過放在走廊里的椅子上。
江梓猛地抓起他的手給撇開:“別伸手抓老子衣服。”
“我就問你幾個意思?”趙順看了一眼空蕩蕩靜悄悄的走廊,“上天臺,那里沒人。”
“就那意思唄。”江梓痞里痞氣的笑了聲,“還不明顯?看不出來?”
“你他媽混蛋。”還沒等到天臺,趙順一拳頭掄在江梓臉上,“我這一拳是替盛哥揍的,你說你每天擺臉色給誰看?盛哥天天記著給你帶飯,你他媽吃都沒吃一口,我盛哥那么驕傲的一個人,都已經放下面子跟你示好了,你壓根不領情?”
江梓揚起一道陰鷙的笑容:“誰他媽稀罕。”
“是,你不稀罕,可盛哥呢?他把你當兄弟,你卻這樣對他。”趙順拉住他的肩膀,把他帶進天臺,隨后關上了門。
天臺上的風呼呼吹得急,仰頭便是那一片明媚的天空。
江梓眼神落在地上,地上是一片片被曬裂了的黑乎乎的青苔。
“我不知道你的想法,這兄弟能做就做,不能做我也不會求著當你兄弟,盛哥沒求過人,也不會求你。”趙順捏緊雙拳,“打一架吧,打一架我好泄氣。”
江梓的短袖襯衣被風吹起來,及雙眉的頭發被吹起露出一整個額頭,少年迎風站立,不卑不亢,裸露的手臂上青筋依稀可辨。
很久,他的聲音混雜在躁動的風里:“行。”
——
江梓拿著碗筷回到房間的時候,程乾和盛思卿已經回來了,他的腳傷恢復的很好,盛思卿垂著腦袋在打游戲,劉煒瞇著眼睛睡覺。
程乾喊住他:“順子呢?”
“不知道。”江梓說了一句,想想語氣不太對,就又補充了一句,“沒看見他。”
“你臉怎么了?”程乾敏銳的發現他顴骨上的淤青。
還能怎么,媽的趙順凈撿他臉揍,說到這個就氣人,他沒想趙順來真的,一點兒不留情。
江梓把碗筷放在桌上,淡淡道:“沒怎么,摔了一跤。”
程乾當然不信。
“沒注意,就平地摔了一跤。”江梓查看了一下劉煒的狀態,覺得房間里有點兒尷尬,便起身對程乾說,“有什么事情打電話,24小時開機。”
“那你去哪兒?”
江梓深吸一口氣,忍住心頭的煩躁擠出一個假笑說:“再去摔一跤,對稱。”
程乾:“……”
他不太想回江明遠那屋,就去了網吧,不得不說,趙順這人真的不能惹,媽的下手太狠了,凈撿他的腹肌胸肌鎖骨這些肉少的地方揍,他越想越氣,越覺得自己就該重新跟他打一架,至少也不能放水。
他開了機子,摸出煙叼在嘴里,忍著疼開始玩掃雷。
這玩意兒不能掃,越掃越氣人,恨不得把趙順放進這些框子里,然后一個雷把他炸的稀巴爛。
“兄弟借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