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睜開眼睛點點頭,乖巧的他一向沒有什么攻擊性,亦如擅長偽裝自己的枯葉蝶。
民警沒有事先問他關于這次打架,而是上次夜場的事情。
“你一個未成年人為什么會在夜場?”民警開門見山的撿起桌上的筆開始做筆錄。
原本江梓想說約了朋友在里面玩兒,可想了想對方是警察,肯定不好騙,他斟酌一下說:“就幫個朋友守一晚上,我答應他的,做人不能食言。”
“你這朋友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江梓秉著一問三不知的態度,“就撞過兩次面,他幫過我。”
“你知不知道那天有人在這個夜場做交易?”
江梓又乖巧的搖搖腦袋:“這種地方我也沒來過,有點兒怕,就不敢多看多打聽。而且我也知道這樣不對,沒有下次了。”
裝的挺像這么回事兒。
民警回憶起那天頭腦清晰,無畏無懼的少年,明顯不信他的鬼話。
“雖然你上次救了我有功,但是這次也不能就這樣算了,待會兒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家里人的信息,把該賠償的賠償,該處罰的也一樣不能少,先寫份檢討,兩千字的。”民警敲敲桌子,給小民警使了個眼色,小民警心領神會,拿著本子和筆走到他面前,再幫他撤掉手上的鐐銬。
江梓捏著紙張,問:“能帶回家寫嗎?”這樣也好查查資料在網上隨便抄一份。
“不能,我看著你寫。”民警說,“沈立州的事情寫清楚一點兒,還有,不許胡謅八扯,認錯態度要端正。”
沒辦法,江梓只好垂著頭奮筆疾書,好在這種事情他也經歷的多,寫一份檢討還不是信手拈來,先把課文里的一系列積極向上的文章拉出來遛一遛,再添幾筆自己的看法,最后再以端正的態度結個尾,一篇檢討也就差不多了。
期間民警又詢問了幾個關于他和沈立州恩怨問題,提到沈雁書這個朋友,民警先是疑惑,后再戳戳他的腦門問了句:“你小子早戀啊?”
江梓頓住手中的筆抬眼看著他:“我真沒早戀,就一朋友。”
“緊張啥呀,就問一句。”民警見他這樣大的反應不禁一笑,“還有啊,下次遇到事情別再這么沖動了,就算沈立州家暴也不行,你報警就行,我們來解決。”
“嗯。”江梓動動筆又唰唰寫了幾個字,聽起來極其敷衍。
民警湊近看了兩眼,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今天才曉得,我女兒還比你大點兒。只不過她不愛理我,可能是覺得這些年沒有陪伴她吧。”
江梓別有深意的笑笑,沒抬頭,也沒停筆,似漫不經心的問了句:“為什么你們大人會覺得我們會很輕易的原諒你們,我很討厭這種彌補的感覺,既然已經失去了,為什么要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