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出口的話瞬時被咽了回去,眼睛一眨不眨的閃爍著貪婪的光。
許阿公敲了敲桌子,拉回了漢子的目光。
將于阿玲計算的稿紙擺在錢鈔的邊上。
“過來按手印,拿錢,喊到誰的名字誰就上前來。”
漢子的眼里現在只有眼前的錢鈔,哪里還顧得上其他。
許阿公的話音未落,他便走上前來。
小黑齜牙將他攔住,他這才停住腳步。
農人們見此事已成定局,又有錢鈔就擺在眼前。
這會雖也有人后悔,但此刻拿了錢鈔去別處生活也不是不行。
順從的聽阿玲叫著名字,挨個上前去領錢鈔。
二十多人幾年的工錢是不少,可平攤在每人的頭上也不夠他們離開江源去別處安家的。
驚蟄是留了情面的,倘若真要算計,別說工錢了,他們身上穿的衣服也要被扒下來不可。
阿玲故意最后才念到漢子的名字。
他眼看著桌上堆這的錢鈔越來越少,心也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輪到他時,見桌上剩下的比其他人拿到手的要多不少,臉上不由的又掛上了笑意。
許阿公拿著一根竹簽,一點點的劃撥著桌上的散碎銀兩。
漢子的眼睛隨著那支竹簽來回的移動,不由自主的吞咽這口水。
計算錢鈔的數目,只見許阿公從那一小堆的錢鈔里劃撥出了很小的一部分。
敲了敲邊上的稿紙道,“按手印吧,拿錢走人。”
漢子聞言,將剛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指著錢鈔道。
“那些呢”
阿玲瞪圓了眼,“與你何干”
漢子隨不識字,但看了眼已經按過手印的稿紙,還有六七人未領。
院里的人,自己是最后一個,那剩下還未拿錢的,應該是跟著老農早起下地去了。
眼珠一轉開口道,“趙伯他們還未回來,他們的工錢我替他們領了就成。
之前都說好的,我們這邊的事,都由我做主。”
阿玲叱了一聲,“你是個什么東西,能做的了誰的主。
別耽誤時間,拿了錢滾蛋,我可沒驚蟄那么好的脾氣。”
漢子無奈,只能按了手印,將錢鈔揣進懷里。
根叔拉開半扇院門,“你們離開前,我有話要說。
路是你們自己選的,離了這處,咱們便再無瓜葛。
你們是窮困潦倒也好,飛黃騰達也罷,陸家村和江源永遠都不再歡迎你們。”
話落率先垮了出去,“請吧”
漢子此時后悔已然來不及了,攥著懷里的錢鈔,安慰自己這樣做沒錯。
一行人路過田地,正在田間勞作的老農,只直起身子瞧了他們一眼。
便彎下腰去繼續耕作了。
離的稍進的農人問道,“趙伯,真不管他們了。”
老農沉默不語,只是更加賣力的揮動著手里的農具。
半晌才道,“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往死路上去。
鬼迷了心竅誰也拉不回來,你們若也想離開,可以跟著一道去。”
那人頭搖的如撥浪鼓一般,“我的命是陸家村救的,莫說是做這些力所能及的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