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不同意也沒關系,他可以帶著初初妹妹自立門戶,只要皇上和皇后同意把初初妹妹嫁給她就可以。
最令楚堯頭疼的事情,便是大女兒。
明明活在委屈里,卻又不得不向所有人展示她的陽光明媚。
而他,處在妻子與女兒的中間,處處為難。
翌日下朝后,他便出宮了一趟。
小姑娘喜歡看書,他知曉,他去的時候,小丫頭正坐在院子上的秋千上來回晃悠。
楚堯特地沒有讓人稟告,他想看看小姑娘在宮外做什么,是否真的開心,是否真的是皇宮束縛到了她。
楚菱安乍一暼,見旁邊的空地上多了個影子,她一抬頭,便看到了爹爹,眉眼彎彎的,她起身,放下手里的書,小跑到爹爹面前。
“爹爹來看我怎么不讓人提前通傳,嚇了女兒一跳,初初還以為是出幻覺了呢!”
楚堯摘了她頭上的一片葉子,看得出來,小姑娘是真的歡心。
“來看看朕的大姑娘,沒了爹爹管著,在宮外可有好好聽話。”
楚菱安咧唇憨笑著。
“爹爹出宮是有事情的嘛?還是特地來看初初啊!”
“你猜啊,臭丫頭。”
楚堯進了屋子,乍一看到桌子上擺放的瓶瓶罐罐和藥味,一陣皺眉,“是哪里又受傷了還是腿疾犯了,怎么擺這么多的藥。”
楚菱安把小手往后藏了藏。
“是宋公子留下的一些藥,舒緩腿疼的,爹爹別擔心,初初沒事!”
“跟爹爹出去逛逛,爹爹要出去體察民情,帶你逛逛街,別整日在府里悶著,藥草谷的玄卿可是跟朕說了,你這丫頭睡到日上三竿還不起床,誰家的小姑娘這么懶啊。”
楚菱安對昨晚的記憶幾乎全部被抹除。
此時爹爹這般打趣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鼻尖,暗暗惱恨宋玄卿,什么事,什么話都要說,幾歲了還這么幼稚的要打小報告!
宋玄卿,她記住這個仇了。
楚堯吩咐侍女,“來給公主拿個披風來,所有侍衛都在后面遠遠跟著,朕不想讓太多人注意。”
青檸立刻拿了件淡藍色的披肩,披在楚菱安的肩膀上。
街道上,遠遠看過去,便像是父親領著自己家的千金出門逛街。
楚堯看到糖葫蘆攤,看見那糖葫蘆,是想給小丫頭買來著,但轉念一想,小丫頭不喜歡吃酸的。
他問著街上擺攤的這些小玩意的市價,帶著女兒去糧鋪米鋪看看糧價,茶米油鹽價格均是很穩定,讓他這個皇帝,也油然生出一股自豪感來。
但終究,要說的話還是得說的。
“昨日你母后出宮來看你,那些話,不是爹爹的意思,爹爹也不知她出宮會對你說這些,否則爹爹斷然是不會允許她出宮來找你的。”
蔣如霜變了很多。
三十多歲的人了,再不同與以往的那個小姑娘。
開始有了心機,有了算計。
“其實女兒覺得母后說的對,女兒確實到了該嫁人的年齡,放眼京城,也沒有比平甫哥哥再合適的人了,女兒都聽爹爹和娘親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爹和母后做主,便是初初最好的選擇。”
“你母后這些年變得讓朕陌生,初初,許多事情爹爹亦是看在眼里,你這些年受的委屈,爹爹何嘗不知道,顧著你母后的面子,這層窗戶紙一直未曾挑破,婚姻之事并非兒戲,若平甫不是你的意中人,爹爹不強求,更不支持。”
楚菱安感動啊。
從小到大都感動于這份你的對她的寵溺。
“爹爹,母后她本身就沒有做錯什么啊,給到了情分,又不失本分,仁至義盡了啊。”
楚菱安淡淡的笑著,她仿佛已經參禪悟道到了最高層一般,任何痛苦難以接受的事情,到她這里都成了正常,都是可以理解的。
“爹爹,您可以著手準備女兒的婚事了,聞家到皇宮又不遠,女兒可以常進宮給您請安,平甫哥哥為肯定不會讓女兒受委屈,爹爹放心便是,再說,平甫哥哥晚幾年若是娶親了,女兒便沒有合適的如意郎君了,到時爹爹若是讓女兒外嫁,女兒可是一萬個不愿意的。”
她說這話,仿佛是出自內心的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