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侯爺收到阿史札酋長的合作信,走到半路敏銳地嗅出不對勁。侯爺立即冷靜下來,推斷出敵人即將有大動作,侯爺當機立斷,派人回去傳消息,命營地的人前來增援。”
“接著,侯爺就帶我們進入那片樟子松林里,這才得知了皇帝和九王爺的謀算,他們污蔑我們是叛軍,我們自然不肯答應,以一千人抵擋六千人,當即和擎州將士們打了起來。”
“經過長時間的浴血奮戰,也幸虧營地援軍來得及時,我們才生擒住擎州指揮使,以此要挾他們投降,那些肯歸順的,就并入我們軍隊里,不愿意歸順的就地斬殺了!”
“最后,大半精兵都被侯爺收服了,侯爺又命一個長得像擎州指揮使的兄弟冒充著,將假消息傳播出去,而侯爺則借機金蟬脫殼,改換身份,帶領我們蟄伏進翼城,還順便收編了流民雜軍。”
聞言,陳校尉握緊雙拳,他真是無法想象,經歷這些的時候,侯爺該是如何絕望?跟隨侯爺的弟兄們這些日子又受了多少苦楚?
“好在蒼天有眼,保佑侯爺吉人天相,也保佑你們活了下來!我原以為……以為這一次來翼城……是要給你們收尸的……”
說到傷心處,陳校尉的語調哽咽起來,再也無法將后面的話說完整。
蒙面男子抬手,用力給了陳校尉胸膛一拳,目光通紅道:“你夠了,少在這里煽情,我活得好好的,你可別咒我!”
陳校尉吸了吸鼻子,強行擠出一個笑臉來,“好了,咱不說這些了,你快帶我去見侯爺。”
蒙面男子又重新攬住陳校尉的肩膀,“就快到了,你要理解我們一下,我們這些人的臉,可不能被皇帝的人看見。”
往前走了兩步,陳校尉的眉頭一皺,想起那個嬌弱的身影,頗為埋怨的道:
“不過這次,你們把消息也瞞得太死了,我皮糙肉厚被你們騙倒沒什么,可姚姑娘不過一介女流,她聽到侯爺身亡的消息后,幾乎把眼淚都哭干了,侯爺怎么那么狠心也不怕姚姑娘受驚了……”
最后一句話,他音量極小,仿佛在自言自語。
可從未談情說愛的蒙面男子,卻并不理解陳校尉的苦心,沒心沒肺道:
“要我說,侯爺這么辦事才靠譜呢!此事至關重要,若讓計劃泄露出去,叫旁人看出端倪,可就耽誤大事了!”
“再退一步講,這種機密的事,侯爺連你都要瞞著,更何況勞什子姚姑娘,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氣,但我們做事就求個逼真。”
“大不了,你現在多罵我幾句,等去到侯爺跟前,你可別埋怨他,省得到時候又挨板子!”
這兩人聊的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面對蒙面男子這種榆木疙瘩,陳校尉也不愿多費口舌,只得無奈搖頭。
他家侯爺不近女色,身邊連個照顧的貼心人兒都沒有,現在好不容易對姚姑娘青眼相加,可還沒來得及納進門,就出了戰事。
他曾懷疑姚姑娘跟其他女人一樣,愿意從了侯爺是為趨炎附勢。
可這一路走過來,陳校尉看明白了姚姑娘的一顆真心,她是真心愛慕自家侯爺的,否則,何至于那么傷心?哭得都脫相了。
思來想去,陳校尉就害怕,萬一姚姑娘得知了真相,認為侯爺故意傷她的心,會不會生氣?甚至一怒之下離開侯爺?
而他家侯爺嘴又笨,肯定不知道怎么哄姑娘家開心。
唉,想想就頭疼。
陳校尉替自家侯爺的感情生活操碎了心,愁得幾乎要脫發。
蒙面男子看他唉聲嘆氣的,忍不住上前關心,“你怎么了,我們活得好好的,你應該高興點啊!”
陳校尉心累,并不想說話,也不想聽對方的絮叨,只催促蒙面男子快些帶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