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狂風怒吼,蒼穹間紛飛著鵝毛大雪。
翼城的大門緩緩開啟,有人從門內迎了出來,看見是蒙面男子帶頭押送陳校尉一行人,便放了行。
“記住,你們一旦進入翼城,就等于把性命交給我們了!”
蒙面男子斜了陳校尉一眼,挑釁的道。
陳校尉只淡淡“嗯”了一聲,絲毫不認為對方在找茬,也看不出是被人脅迫的樣子,問蒙面男子道:“你要帶我們去哪里?”
蒙面男子壞笑,用一種找抽的口吻,道:“怎么,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陳校尉目露嫌棄,擺了擺手,“滾,不說算了。”
蒙面男子挑眉,“嘖”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似乎也知道對方不待見自己。
虞茵茵穩坐馬車里,聽見外面的交談聲,她微微瞇了瞇眼,總覺得,這兩人似乎非常熟悉對方,甚至有點像在拌嘴。
翼城內,并沒有想象中的混亂,也沒有蜂擁而至的流民。
相反,城內井井有條,沿途還有許多糧鋪、布商、菜攤在吆喝叫賣。
更神奇的是,街道上的行人還不少,跟商販有來有回地講價,顯得十分熱鬧,沖淡了大雪帶來的陰霾。
其中,還有膽子大的商販和行人朝蒙面男子打招呼。
顧哥兒年歲小,撩開車簾看到這一幕,就將剛才的害怕拋之腦后,指著一個商鋪興奮的道:“好多人啊!奶奶娘親你們快看,那里還有個賣糖人的老爺爺!”
楊母有一瞬間的愣怔,她以為會看見一副人間煉獄的景象,結果,就給她看這?
虞茵茵揉了揉顧哥兒的小腦袋,“等咱們安全了,娘就給你買糖人吃,好不好?”
顧哥兒忘性大,記吃不記打,聽見有零嘴,就高興得合不攏嘴。
虞茵茵只是嘴上安慰著顧哥兒,但她心中的疑慮更重了,為什么會這樣?
其實,虞茵茵的顧慮并不多余。
如她猜測的那樣,陳校尉和那蒙面男子算是老相識,兩人一見面便互相確認了身份。
此刻,蒙面男子已經勒令一行人停在城門附近。
緊接著,他讓陳校尉下馬,跟他進入一處不顯眼的院子里,兩人出了后門,蒙面男子又帶著陳校尉在小胡同里七拐八拐。
見四下無人,蒙面男子才一把扯下臉上的遮擋物,他竟是平西侯身邊的貼身護衛!
蒙面男子一把攬住陳校尉的肩膀,打趣道:“怎么樣?你剛才有沒有被我嚇住?哥們演技不錯吧?”
陳校尉一把抓住蒙面男子的手臂,急切的問:“連你這個禍害都沒死,那侯爺呢?其他弟兄們是不是都還在?可為什么有消息傳你們全軍覆沒了?快告訴我是怎么回事!”
跟隨平西侯的人之中,陳校尉算是最早一批追隨侯爺的,也是最有資歷的一批,蒙面男子見陳校尉萬分擔憂,便正經起來,解釋道:
“那日,我們的確中了埋伏,可想擊殺我們的卻不是匈奴,而是皇帝!”
陳校尉瞳孔一縮,不敢置信道:“怎……怎么可能?”
蒙面男子嘆了一口氣,語氣苦澀道:“你既然不信,到時候自己去問侯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