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查,人偶的頭發取自公主身上?所以懷疑公主是被人以巫術咒殺。
同時?長安城還有一個崔氏崔渙?死狀也很詭異,似乎也是被人咒殺。
目前懷疑的對象,落在道人郭行真身上。
這郭行真是賀蘭敏之等人從江湖招攬的異人,后推薦給武后,武后在征得陛下同意后,以此人煉丹,為太子調治身體。
案情目前是到這一步。
本來應該繼續查這郭行真,但今日蘇郎君在延英殿中發生的事,又橫生枝節。
先是之前東臺侍郎郝處俊,和西臺侍郎上官儀,彈劾李義府。
而蘇郎君查到李義府的府上,有藏甲。
李義府現在由大理寺、刑部和御史臺在聯合審理,由英國公李勣督辦此案。
今日在延英殿,許敬宗突然彈劾郭行真。
同時陛下又將審理郭行真的差事,指名由蘇郎君來辦。
而且還借機要解掉蘇郎君身上都察寺寺卿的職務。”
一口氣說出這么多,李博拿起手中的酒,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
“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如此。”
安文生目光一直盯著杯子里的酒,聽完李博的話,他嘆息著搖了搖頭:“阿彌,喝你這場酒,可不容易啊。”
“容易就不用拿出來一起喝了。”
蘇大為舉起酒杯,向他伸手示意,又向高大龍和周良等人揚了揚酒杯。
眾人的酒杯碰在一起,發出一聲清越的聲響。
然后一齊干了此杯。
所有的話,都在酒里了。
能坐在一起,便是一條船上的兄弟。
蘇大為穩固,對安文生的家族,對周良和高大龍等人,對長安縣的公交署,對蘇慶節和李客師、尉遲寶琳、程處嗣等家族共同參股的生意,都是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
而且在可見的未來,蘇大為只要繼續成長,必然也是各家的參天大樹,能為眾人遮風避雨。
所以許多話便不用說了。
沒有什么危機來了,能否跳船這個說法,連想都不會去想。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解決困局。
安文生仔細思量著:“先把眼前的局面剖析一番吧,高陽公主的案子,暫且可以不論,那件案子,你破了是錦上添花,就算沒能真的交出兇手,陛下也不會因此而動你,所以,此事暫且可以不提。”
停了一停,他接著道:“而且高陽的案子,懷疑到郭行真,而郭行真又被許敬宗彈劾治罪。
這必然是陛下的意思。
至于都察寺的事,那又是另一件。”
高大龍在那里低著頭,目光閃動:“那郝處俊與許敬宗、李義府、郭行真是一件事,阿彌的都察寺又是一件事,至于高陽的案子,也許有些牽連,但不是主要的。”
“不錯。”
安文生晃動著酒杯,蘇大為伸手拿起酒壺,替他滿上。
他繼續道:“當今朝堂,已經被陛下治理的妥妥帖帖,但朝堂中仍有世家派系,像許敬宗、李義府這種,屬于投靠陛下,替陛下辦事的臣子。
而郝處俊和上官儀等人,既有直臣之名,但同時,他們也是門閥貴族出身。
在他們身后,可能還有太原王氏、博陵崔氏、趙郡李氏、滎陽鄭氏等族。”
這話出來,在場的眾人都暗吸了口冷氣,目光詭異的看向安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