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李博能從此事歷練出來,心性蛻變,將是他最大的收獲。
卟嗵~
巷中一片喧嘩。
蘇大為與李博、安文生等人,此時才有空向外看去。
只見先前傲慢的都察寺緝捕,還有那位藩將軍,齊刷刷跪倒一片。
藩將軍單膝跪地,抱拳凄然道:“縣公,末將有眼無珠,沖撞了縣公,只求縣公從輕發落。”
之前的緝捕首領雙手伏地,磕頭如蒜泥,凄惶慘叫:“縣公,縣公,求縣公寬恕,求縣公寬恕!”
身后跟著包圍蘇府的上百緝捕和武候同時搗頭如蒜。
到這個時候,再不清楚發生了什么,那便是破家滅門大禍。
以蘇大為的身份,或許不屑于對這些人動手。
可這長安最不差的便是逢高踩低之輩。
若是有人想討好開國縣公,拿他們的腦袋邀功呢?
諾大的長安,他們這些人,就是底層的螻蟻,哪怕是蘇大為府上的管家,想玩死他們,就如捏死一只螞蟻般簡單。
一個失勢的縣公,和一個被圣人器重的縣公,那是云泥之別。
此刻他們只恨自己利令智昏,先前居然敢對蘇府不敬。
回想之前種種,只覺自己豈止作死,簡直是作大死!
“縣公饒命!縣公饒命啊~~!!”
蘇大為看了一眼李博:“阿博你來處理。”
說著向安文生招了招手,兩人負手走回蘇宅。
原地只留下李博,看著這些狗仗人勢的小人,幽幽一笑。
李博抖了抖袖子,放眼看向四周。
除了這些跪地求饒者,遠處圍滿了黑鴉鴉的人群。
這次蘇府的事,還真就成了長安百姓的談資了。
那些圍觀人群里,不知多少家的探子,又有多少貴姓高門。
略略定了定神,恢復冷靜的李博深深看了一眼眼前磕頭求饒的眾人,冷冷一笑:“我家阿郎何等身份,豈會與你們這等人去計較。”
“啊!!”
“多謝李郎君,多謝李郎君!”
磕頭的緝捕和武候們咽了口唾沫,心中燃起希望。
一個個忙著向李博拱手稱謝,場面一片混亂。
“慢著,我家阿郎雖然胸襟廣闊,但身為蘇府中人,不能任人欺凌我家,你們這些人,方才囂張跋扈,言語無狀,嘿嘿……當真是好本事,好口舌。”
這話一出,嚇得武候和緝捕們又是一片慘叫求饒,磕頭不斷。
轉瞬間,頭都磕出血了。
“聽好了,你們所為,皆是小人嘴臉,我家阿郎不計較,但我,我李博要計較,你們可服?”
“服服服!”
“但請李郎君示下!”
“我們愿向蘇府賠罪,但有所命,萬不敢辭。”
此起彼伏的求饒聲不斷。
這時候,什么囂張氣焰,什么根腳背景都不管用了。
氣節?氣節頂什么用?
腦袋有那么硬嗎?
都察寺?
都察寺都被蘇府的人踏平了,圣人也不過斥了幾句,來了個不痛不癢的禁足。
傻子才不知圣人的意思。
右相?
右相敢違抗圣人?
這長安,還有何人敢對開國縣公不敬?
“好。”
李博冷冷道:“也不用你們做什么,繞長安跑三圈,每百步喊一聲‘我有眼無珠,狗仗人勢’。”
喧鬧求饒的聲音瞬間靜下來。
所有跪著的人,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向李博。
這蘇府大管家好毒啊。
要這么喊,今后還如何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