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直慌忙脫下自己身上的長衣,裹在張玄歧的身上,又將他一把抱起,只見張玄歧渾身冰涼,雙目緊閉,知道他年小體弱,此番下來,只怕要丟了性命。蕭玄直一時茫然無措,只好眼巴巴地看著袁師道。
袁師道說道:“如果袁某所料不錯,那娘娘廟中便有一物,可以救下這孩子的性命。我抱著他步行,你跟隨我前去吧。”說罷接過張玄歧,橫抱在懷,踏步而去。
蕭玄直的右腿才邁出去一步,袁師道已經走了好遠。只見白茫茫一片雪地之上,他一襲灰袍,衣帶飄飄,宛若天人下凡一般,竟似在雪地上凌空飛行。
蕭玄直見袁師道不過與自己年紀相仿,既已貴為逍遙山的一山之主,而道行又是如此的高深,當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由得心中又羨又妒,自知腳力遠不如他,這樣走下去實在難以跟上,只好不斷地移形換影,追到他身后的不遠處,不遠不近地跟著。
不消片刻,二人進到了娘娘廟的正殿之中。袁師道將張玄歧交與蕭玄直,轉身對著那殿中供奉的花襖村姑塑像,雙手作了一揖,道一聲得罪,便雙手將那村姑塑像搬到一旁,又袍袖一拂,也不見他動手,那村姑塑像身下的水缸,便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
袁師道揭開鍋蓋一看,缸中尚有半缸清水,心中一喜,便轉身將張玄歧抱入水缸。只見那水缸中的水,頓時便漫了起來,將張玄歧脖子以下都浸入水中。
蕭玄直在一旁不明所以,看得瞠目結舌,心想寒冬臘月,這半缸水居然沒有結冰,已是奇事一件,而師弟已然凍僵,再泡在這冰水之中,豈不是要凍死在當場。
他正要出言阻攔,只見那缸中之水竟似一件活物,沿著張玄歧的頸部肌膚,向上流動漫開,不一會,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水泡,將他露出水面的頭部包裹了起來。張玄歧一呼一吸之間,那水泡也隨之忽大忽小,看上去甚是神奇。
張玄歧身在水中,頭部在那氣泡之中,過不多久,只見他的頭上冒出縷縷的白汽,白汽將那水泡充滿,終于破碎了開來。張玄歧原本凍得發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紅潤起來。
蕭玄直大喜,一邊忙不迭地向袁師道致謝,一邊問道:“袁仙師,這缸中之水從何而來,居然這般神奇?”
袁師道說道:“這是天地鴻蒙初開之時的第一場雨水,千萬年之中,吸取了天地日月精華,具有靈性,乃是天下萬水之母,前輩修行之士稱之為天一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