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笙的表情與施英之幾乎同款,也是瞪大著雙眼,像雕像一樣看著秦源。
他一生縱橫江湖,見過奇人異事無數,甚至他自己,也常有震驚四座之曲,這才憑一己之力讓音家躋身于“顯學”之列。
可謂見慣了大場面。
但是眼前的這一幕,仍讓他心底大呼不可思議。
普通密探,對于周遭環境,即便刻意觀察,頂多也只能記住有多少可疑人物、大致特征。
至于按性別分、按年紀分、按口音分,能做到的已是十不存一。
而他,竟然還能做到把每個人的修為都查出并且記住,這是何等敏銳的觀察力和記憶力
陳笙自問,即便是他自己,也不可能做到這點。。
原因很簡單,旁人的修為不是一眼就能看出的,首先必須稍稍接近、距離不可太遠,其次必須感其周身散發的正氣濃度,最后還得觀察其呼吸狀態,才能綜合判定。
問題是,行人是不會排著隊等你一個個觀察的,幾波人一起來,你觀察了一個肯定會漏掉一個,如何做到所有人都檢查
好,就算這是他天賦異稟,先且不論。
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他此行并沒有在執行任務,只是正常行走于街上啊
常人誰會沒事就觀察得如此仔細
難不成平常生活中,他便是如此
若是這般,那他就是天生干情報的料
唯一的缺點是,他日常一貫如此的話,必然極其費神,長此以往太耗腎水,于修行不利,有空需提醒他適度而為
而此時,一直都喜怒不形于色的關陽炎,也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驚訝。
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郎,竟能做到這般程度
而驚訝的同時,又泛起一絲欣喜,和一絲堅定
執掌圣學會三年有余,對于會中各派系他早已了如指掌,先前又豈能看不出,那是大長老欲獨攬朱雀殿的故意刁難之舉
只是坐在他這個位子,依今時今日之狀,他絕不會輕易表露自己的態度。
但秦源,給了他一個驚喜。
給了他,可以順坡而下的理由。
這少年,看上去可越發有趣了
但是,他仍未開口,只是淡淡地瞥了二長老一眼。
陳笙心領神會,輕撫下須舒暢地一笑,然后看向施英之,說道,“大長老,看樣子這位秦左使,確有一身常人無法企及的本事,難怪可以屢立奇功呢你,要不要核實下,他說的對錯與否”
陳笙當然相信,秦源不會在這種場合胡說八道。
秦源聞言,也微微一笑,沖施英之作揖道,“還請大長老核實。”
同時,在心里,對懷中的阿大、阿三、阿四、阿五嘉獎了一番。
“干的漂亮”
這自然是四個紙人的功勞。
現在秦源早已養成習慣,出門在外必然要放出紙人,探查四周。
一開始其實他只放出一前一后兩個,但是發現路上行人多得有些異常之后,他便派出四個紙人一起偵查了。
對了,阿二為什么沒來
它得看著乾西宮啊
來的路上有些什么人,他自己記不住,可是紙人都記得清清楚楚啊,四個紙人的數據一匯總,他可不就得出結論了么
懷里的阿大也很激動,通過意識,瘋狂地給秦源傳達一個請求。
“羊絨毯,羊絨毯”
要是它會說話,這會兒應該快破聲了。
秦源明白它的意思。
隨著紙人來到這世界的時間越來越長,終于也開始追求“驕奢淫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