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頭湊過來,打量著兩人,頗為小心。
“兩位先生”
“王大叔,這用了多少錢糧,只需支取便可,為何還要做賬”
老王頭抽著一張臉。
老王頭聽了,這才道“俺們這地方是給大軍做飯的,每日里菜蔬消耗驚人。可大家伙都不咋識數,也不太會記賬,弄的一塌糊涂。上頭發了好幾次火,再弄不好,全都得挨處分。你們來了就好了,趕緊幫俺們把賬目算一算。”
任棟頗為摸不著頭腦。
好在兩人都是有本事的,區區記賬根本難不倒他們。
看到兩人又快又好地統計了數字,老王頭高興壞了。
“哎喲,你個娃不懂。咱們這兒規矩不一樣,每頓飯消耗多少,都要記錄對對對記錄在案,后勤部的人回頭要查的。那幫混球才不講情面呢,差個一斤半斤的量,都能把你面皮掀了。”
任棟和沈壽峣面露苦笑,也不知道新軍弄這樣的規矩有何必要,但既然身在此間,只能遵照著規矩做。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酣暢地享受起食物來。
任棟和沈壽峣果然得到了一大塊豬肉。
“還是你們讀書人靈啊,真是幫了老頭子大忙。等會兒的豬肉燉粉條,老頭子給你們留最肥的。”
午時,偌大的營地里彌漫著飯菜的香味。
“王大叔,這是要打仗了嗎咋伙食這般好”
老王頭不疑有他,笑呵呵地道“是比往常好了一點,平常咱們吃的也不差。咱們新軍別的不成,這吃食那絕對是頂呱呱。”
二大海碗里盛滿了白菜,湯水里足足的油花,巴掌大的五花肉鋪在上面,看的人不得不流口水。
再看看另一只碗里足量的白面饅頭,任棟和沈壽峣不由得懷疑人生。
“咱也不懂,反正后勤部就這么送過來的糧草,咱只是遵照著吩咐做罷了。”
任棟琢磨了一番,多少有點理解“后勤部”是什么意思。
沈壽峣轉了下眼珠,試探著問道“這么吃,多少銀錢才夠啊”
老王頭美滋滋地嚼著豬肉。
“你這娃子就是不清醒,連咱們新軍都不曉得咱新軍啥時候不打勝仗啦甭說那啥子東江叛軍,當初參座就帶著一千多號人馬,不照樣在清水關打贏了韃子”
任棟和沈壽峣面面相覷,終于知道這竟是左夢庚的軍隊。
“大叔,咱們這是誰的兵馬啊對士卒這般好,那不是三軍效命、戰無不勝了”
這話令老王頭很不滿意。
可在這里,他們看到的運送糧草的人馬,就絕對不止五千人了。
到底哪里不對
可那左夢庚不是區區參將嗎
麾下也僅僅一協兵馬啊。
立刻所有人都扔下了手中的飯碗,開始忙碌地準備起來。
看到老王頭費力彎腰,想要挑起擔子,任棟忙跑過去,將扁擔搶了過來。
不等兩人想明白呢,尖厲的哨子聲突然響徹營寨。
那個李司長一路跑來,嘴里吼道“叛軍來了,快點把飯菜給陣地上送去,別讓前面餓著。”
“快,跟上。穩當點,這可是給前線的吃食,可別灑嘍。”
任棟點點頭,邁起步子,跟上了其他人,離開營寨,往前面去了。
“王大叔,我來。”
見他一個年輕人這么會來事,老王頭高興不已。
但見一條大河波光泛寒,滾滾東去。數十米寬的河面上,已然橫亙了數十條浮橋。
無數的人馬在橋上來回穿梭,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等出了營寨,他才知道,這里距離那什么“前線”還挺遠的。
一路東拐西繞的,不知走了多遠,眼前突然一陣開闊。
更有數不清的士兵在其中忙碌,略微打量,起碼有數千人。
而就在他們要過河的浮橋后面,一門門千斤重炮早已布置完畢,冷冰冰的炮口泛著玄光,帶著震人心魄的力量。
河的東岸一馬平川,一眼就能看到天邊。
而就在東岸的岸邊,原本平整如鏡的大地此時已經變成了紛繁復雜的溝壑,綿延不知天際。
更靠近河岸的地方,則是更多的類似于佛郎機的小炮。
這種炮雖小,卻有數十門。
不知一輪轟擊下去,什么樣的敵人能夠扛住
不知為何,看著這壯觀的景象,任棟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一個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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