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布條的捆綁,徐小姐不得不和左夢庚牢牢貼在一起。
男人寬厚的背脊宛如城墻,偏偏灼熱的氣息又如火炭,還擋住了撲面而來的刺骨寒風,令人不由得心安。
徐小姐也不鬧騰了,她的身量頗為高挑,此時只能盡量縮小自己的身軀,默默地躲在左夢庚的背后。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這一次,必定是驚天之舉。
百余駿馬放開腿腳,速度加持到了極限,奔著官軍席卷而去。
一旦被這伙騎兵撞入陣中,官軍的防線必定崩塌。到時候前面的亂民再沖進來,這伙官軍只怕要全軍覆沒。
左夢庚三人就在馬隊的最后面,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們的情況。
而這,就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左夢庚拔出彎刀,在空中晃了兩晃,左榮和左華收到信號,同樣拔刀出鞘。
眼見著馬隊距離官軍還有兩百步不到,左夢庚的眼睛里殺機畢露。
他將彎刀平放,刀刃朝前,搭在了馬脖子的高度上,然后猛踢馬腹。
駿馬受到刺激,猛地再次加速,一下子就趕上了前面的馬匪。
這些馬匪雖然沒有著甲,但沖鋒的時候,全都趴伏在馬背上,從背后劈砍很難命中要害。
加上節省力氣的需要,左夢庚采用了一種陰損的打法。
平放的彎刀借助馬速沖過前面之人時,鋒利的刀刃如同切豆腐一樣,直接切開了馬匪左肋。
慘叫聲中,那馬匪渾身的力氣盡失,當即從馬上掉落了下去。
左夢庚根本不去管,只管不停催逼馬速。
他的馬速越來越快,超越一個馬匪,就有一人被砍下馬去。而他要做的,只是根據馬匪在他的左側還是右側,來回調整刀鋒朝向而已。
跟在他旁邊的左榮、左華負責補刀,有他沒殺掉的馬匪,都被兩人砍落馬下。
很快地,其余馬匪察覺到了不對。回頭一看,亡魂大冒。
“好賊子!”
“有內鬼!”
馬匪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內部居然中出了叛徒。
眼見著要和官軍接戰了,內鬼此時出手,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有的馬匪慌亂四散,有的想要回頭阻擊。
可馬隊都在順著一個方向疾馳,此時回頭無異于找死。
果然,許多坐騎互相撞在了一起,登時人仰馬翻,又讓馬隊更加亂了。
到了這個時候,隱瞞行跡已經沒有必要了。
左夢庚一把掀開面巾,高舉彎刀,大開大合地砍殺起來。
“殺!”
左榮和左華緊緊跟隨,三人所到之處,無人可擋。剎那間,三十來個馬匪就稀里糊涂地送了性命。
本來官軍的將領看到馬匪的沖鋒勢頭,已經閉目待死了。結果見到馬隊內部生亂,沖鋒的勢頭一下子降了下來,不由得大喜過望。
他來不及多想,跳上自己的戰馬,令旗一指,率領部下就沖了上來。
左夢庚也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反正這些時日受到的鳥氣著實發散了不少。
須臾功夫,就已經殺透了馬隊,竟然沖到了前面。
恰好此時那官軍將領已經沖到,和馬匪的頭目戰在了一起。
看到兩人舍命搏殺,渾然忘我,左夢庚催馬便上。
人如風、馬如龍,刀光似銀河掠空。
馬匪頭目根本顧不了這背后的滔天殺意,碩大的人頭飛向了半空。
其余的馬匪本欲前來相救,看到頭目腦袋飛了,全都喪失了斗志,二話不說,打馬飛奔,去的竟比剛才來時還快。
官軍覆沒的危機,徹底解除。
另一邊,沒有了馬隊的支援,亂民被殺的尸橫遍野,再次跑了。
很快地,整個戰場化為了沉寂,除了漫天的硝煙和血腥味,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過。
“本將南皮游擊劉源清,爾等棄暗投明,殺賊有功,可愿歸入本將麾下?”